傅知雪喜静,很久不曾参加这帮二代的聚会,待了一会实在闷得慌,告蒋辉去一趟洗手间,便走出去透透气。
水流稀里哗啦,傅知雪提着毛巾擦手,抬眼看到宽敞的洗手间后,徐式千抵着门,垂手看着他,像是等了很久。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内相交。
傅知雪甩甩手,静静等着他开口。
徐式千嘴唇嗫喏数下,终于沙哑道:“……我要结婚了。”
“嗯,”傅知雪淡淡,如任何一位礼节到位的点头之交:“需要我给两份礼金吗?”
“我……”徐式千的喉咙里仿佛落了块滚烫的石头,吐不出咽不下,只能任由这灼热灼烧他的食道,又让他想流泪。
“如果那天,我答应你,或者后来换我追你……结局会不会圆满?”
窗外是喜鹊扇动翅膀的声音,那迥异的声音却让他回忆起心爱的少年向他告白的日子,香樟树也是这样沙沙作响。
傅知雪等待几秒,眼里滑过几丝礼节般的遗憾,摇头:“不会。”
徐式千没有问为什么,他捂着眼,半晌笑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他凌乱地自嘲:“我就是、就是不甘心罢了。”
傅知雪内心毫无波动,冲镜子里的他点点头,转身欲走。
“我爱你。”徐式千呼吸有些急促,在他背后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毕竟迟了这么多年的表白,我总该给以前的你和现在的我一个交代。”
“还有,对不起。”
傅知雪没有回头,他腰背挺直,跨过那道走廊。他的步子越来越快,把对方甩的远远的,没有回头,没有必要回头。
廊外月光融融,二十三年来,从未变过。
晨辉穿过高耸的希腊多立克式石柱,白鸽的羽翼翩然起飞,在蔚蓝天空下滑过阵阵云线。
傅洛洛挽着傅知雪的臂弯,走过茵茵草坪上的无数浮雕圆桌,香槟、红酒等摆放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中,像是魔法世界中五颜六色的药剂。
傅洛洛感慨:“简直是我梦想中的婚礼。”
傅知雪赞同:“手笔很大。”
今天的伴娘徐青莱从远处赶来,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鱼尾裙,裙尾的碎钻闪耀出一道银河,一脸凝重:“我今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洛洛:“担心你白孔雀裙子上的钻被人扣下来吗?还是前男友在这当众求婚、让你老脸丢尽?”
徐青莱打寒颤:“我情愿裙子被人踩下来全裸也不愿见到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然不包括你,亲爱的小雪。”
傅知雪:……
徐青莱从服务员那端了杯红酒呷了一口:“你们不知道吧,会场布置连同两位新郎的礼服都是白家置办的,我连我弟婚礼拱门上插什么花都做不了主,相当于我弟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