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莉心里想,其实上次走的时候路过香港,也有一二十件行李,不过那时候就仿彿是应当的,没有人笑。
楚娣背后又窃笑道:&ldo;二婶好像预备回来做老太太了。&rdo;
不知道是否说她面色严厉。
又有一次楚娣忍不住轻声向九莉道:&ldo;行动锁抽屉,倒像是住到贼窝里来了。&rdo;
其实这时候那德国房客早走了,蕊秋住著他从前的房间,有自己的浴室,很清静。
楚娣又道:&ldo;你以后少到我房间里来。&rdo;
九莉微笑道:&ldo;我知道。&rdo;
她也怕被蕊秋撞见她们背后议论她,所以不但躲著蕊秋,也避免与楚娣单独在一起,整个她这人似有如无起来。
蕊秋在饭桌上讲些别后的经歷,在印度一度做过尼赫鲁的两个姐妹的社交秘书。&ldo;喝!那是架子大得不得了,长公主似的。&rdo;
那时候总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注重修饰,总是一件小花布连衫裙,一双长统黑马靴,再不然就是一双白色短袜,配上半高跟鞋,也觉不伦不类。
&ldo;为什麼穿短袜子?&rdo;楚娣说。
&ldo;在马来亚都是这样。&rdo;
不知道是不是英国人怕生湿气,长统靴是怕蛇咬。
她在普纳一个痲疯病院住了很久,&ldo;全印度最卫生的地方。&rdo;
九莉后来听见楚娣说她有个恋人是个英国医生,大概这时候就在这痲疯病院任职,在马来亚也许也是跟他在一起。
&ldo;英国人在印度是了不起的。&rdo;
&ldo;现在还是这样?&rdo;九莉问,没提印度独立的话。
&ldo;就连现在。&rdo;
有一次九莉听见她向楚娣发牢骚道:&ldo;一个女人年纪大了些,人家对你反正就光是性,&rdo;末一个字用英文。
九莉对她这样严阵以待,她便态度和软得多。这天饭后刚巧旁边没人,便閒閒的问道:&ldo;那邵之雍,你还在等他吗?&rdo;
九莉笑道:&ldo;他走了。他走了当然完了。&rdo;
之雍的信都是寄到比比家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