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滴冰水从岩洞顶部滑落,冷刺刺擦过少年脸颊,钩出一道显眼的血痕。“嘶——”黎危潮手指碰了碰,疼得他微微皱眉,但他并未过多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抬起眼看向一侧的冰床,那霸道蛮横的家伙,此时就像是一尊冰雕娃娃,皮肤结着霜,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毫无生机地沉睡着。黎危潮支起长剑,走到近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可以肆无忌惮拧着她的脸肉。“让你逞能,遭报应了吧?”异界天道来得太快,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在他们事前演练过,分散着撤离长廊,而金骋萝为了那个凡人,是最后离开的,因此被异界天道在无尽长廊里追剿了四十四夜!节完整章节』()”“开慧通真!驱邪缚魅!灵台净守!波澜不起!”他两指挟住符箓,迅速贴上她的额心,丹口,喉神,寸肠,神阙,同时还不忘镇住她的四肢。而在漆绿符箓的镇压之下,她如同笼中困兽,那冰白色的肌肤下似有活虫蠕动,狰狞拔起黑紫筋脉。她瞳眸血光漫溢,恨不得生吃了他。“贱人,你刚刚想干什么?咬穿老子的喉咙?”黎危潮掐住她的脖颈,亮清清的猫瞳难掩暴戾之色,“我们师兄弟,一次又一次救你于濒死之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在遇上金骋萝之前,黎危潮的脾性本没有这么暴虐。他三岁入了圣地剑派,天赋奇高,又有着首席师哥的看护,再加上他脸嫩嘴甜会来事儿,受到宗门上下的一致关爱,他可不是凌穗儿那种靠预知梦才能得到关照的自卑小透明,他一向知道想要什么,就要不择手段争取。因此在他的经营之下,他的师长缘,同门缘,友情缘乃至于各方人缘,都是风评极好。是宗门最受宠的小师弟!黎危潮就是在这样顺风顺水的境地长大,孝敬师长,关照同门,出门在外也是一副少年热切开朗,内有侠义心肠。就连女人缘他都很不错!然而黎危潮对此事不感兴趣,都是装着傻,扬着一双水澄澄的猫瞳,天真地问着,师姐的桃源他能不能带师哥一起去,他更喜欢三人行或者多人行,把师姐臊得不敢再问。自从他跟着金骋萝结下了师哥的仇,黎危潮被她挑弄得满腔怒火,日夜都憋着劲儿,那种爽朗的心境,活泼的性情,以及顺风顺水的前途,都被她破坏殆尽!她竟还想要咬穿他喉咙,置他于死地!()这贱人阴狠歹毒,果真是不能救的!当初他就不该一眼发现她,就该让她惨死在白藏山,也免得教她祸害遗千年!——现在杀也不晚!黎危潮起了一丝杀心,他眯着猫瞳,缓缓取出了师哥的灵牌,漂亮的少年面孔涌出阴森的郁气。“我不管你是金骋萝还是郑阴萝,也不管是你什么天帝神姬,长兄如父,你杀了我父兄,今天就让你给大师哥偿命!”黎危潮又捏起一张金底红纹的符箓,夹在剑指里。他先是撕开了她嘴唇那一张漆绿丹口符,大约是封得太紧,猩红涎水黏连一片,他顿了顿,剑指再度凌厉地嵌进她的丹口。只差引燃。但是很细微的,他的指根,被一条软冷的舌头托了起来。黎危潮眉睫冰冷,讥笑,“贱人,这么爱勾引,怎么敢修绝情道的?当初你就是用这荡浪的唇舌,诱了我那大师哥的是吧?”他剑指狠狠挟住那条软蛇,脸庞盛满阴翳,朝她迫近。“姑奶奶这么爱让人伺候,今日也伺候我一回啊。日后你在外行走,就跟别人说,度厄剑派那一对天才剑主师兄弟,是你的裙下之臣,怎么样?是不是很威风?是不是得意坏了?”黎危潮的剑指还没抽出,又显露了一副白冷獠牙。没有一丝柔情,他凶狠啮咬住猎物的口部,用自己的剑指跟剑舌,冷厉地杀入她的禁地,让那柔软的蚌肉浸到一片血海里。
在这昏暗的洞穴里,他们肆意地撕咬,扑杀,血色淋漓。黎危潮的内心是割裂又迷乱的,他的元魂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是为师哥复仇的小师弟,一半却沉沦在她的欲瘴里。——这张唇,大师哥也吻过的。少剑主指骨顶着她后颈,残暴戾气难以消解,勒出发紫的指痕,却是越吻越深,越吻越腥,他剑指搅弄着浪潮,真是恨不得她立即就在他面前死去!突然,他余光窥见了师哥的灵牌,漆黑又肃穆的,又仿佛是一把悬在脖颈的利刃。黎危潮猛然惊醒。羞愧,后悔,惊惶,心虚,种种情绪剧烈浮动,让他五脏六腑都在绞痛。黎危潮往后仰头,唇角牵扯出一丝明晃晃的银线,从直直的,到弯曲的,那滴落蜿蜒的过程,让他足足愣了半晌,双颊跟耳根迅速烧红。猫瞳少年抬起手背,像是掩饰什么,粗鲁至极地擦走,险些擦破一层血皮。他边跃下冰床,边欲盖弥彰道,“你这嘴脏死了,黏黏稠稠的,真叫老子恶心!”“噼里啪啦!”随之响起的,是符箓爆破的声音,余火烫灼他的手指。猫瞳少年的小腿结实清瘦,被她凶狠抓捏,筋骨俱软,砰的一声,重新被甩回了冰床,煞气蔓延四周。“贱人你干什么?!”黎危潮又惊又怒,抬手就要召回颂宜剑,将她捅个对穿,但对方更快一步架起他的肘臂,往冰床一砸,碎屑四溅,他也痛得弓起身腰,嘶叫不已。但更令他惊惧的是她伏下来的头颅,那两根发辫高高翘着,像是昂首的毒蛇吐出了信子,盘在他的胸膛。()≈ap;ldo;不!别!!!≈ap;rdo;u本作者公子永安提醒您《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节。完整章节』()剧痛的撕扯让他又一次弓起了身腰,像是那被灌满了风,高高飞起,又重重坠落的纸鸢。“呜——”他痛得发出小兽般的声音,幼弱的。而此时的金骋萝,瞳白阴惨,如同一尊杀神杀佛的煞魔,她并没有清醒,全凭本能做事,天道罪罚的阳煞让她急需发泄出去。因而她毫不犹豫就咬住了黎危潮的后颈,瞬间颠倒了狩猎的次序。“金骋萝?你?!”不等他反击,她很快就堆高了黎危潮的衣物,还全都堆在了他的脖颈,几乎快吞掉了少年那张俊逸红润的脸庞。黎危潮险些被她闷死,旋即劈头盖脸地厉声喝骂。“金骋萝!你个贱人!你敢动老子?!”“金骋萝!你今日敢做!我度厄剑派不会放过你的!!!”“金骋萝!你敢,你竟敢?呃啊,老子定要杀了你!!!”“嘭嘭——”洞顶的冰棱因为震动摇落不少,又尖又重,砸得黎危潮浑身淤青小肿,一度昏迷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仍是那摇摇晃晃的冰棱,他半边脸埋在那一块黑貂毛领里,鼻尖因为热气竟然凝出了细密的汗。而在不远处,就是大师哥谢灵吟的灵名。“……?!”黎危潮又是心头一震,他羞愧难当,伸长胳膊,就想要收回灵牌,但中途他的肘臂被压了下去。白蛇小臂爬了过来,手背浅浅透出钟乳的白,那指甲盖儿也是如精巧鸽蛋一般圆润透亮,吸着甜酒酿的粉泽,就是这么一只人畜无害的手,在他师哥的灵牌之前,不知廉耻地,毫无愧疚地,霸道叩进他小师弟的指根里。她这样丧心病狂,难道就不怕噩梦缠身的吗?小师弟哑着声骂,“贱人!有种你弄死我!我跟大师哥做鬼都不放过你!”他的指根被拔起,扣合得更加紧密,她似是满意无比,抬起后又将他压下,让他掌心深深抵进了那毛茸茸的黑貂披领,全然不听他的骂声。她低头咬住他的肩膀,让越冬之水再一次倾天而起,浇灌春旱之地。……又来?小师弟猫瞳碎光淋淋,掌心揪着那一把早就湿透的黑貂毛,几乎控制不住想要逃离此地,但他只是朝前爬行了一步,就被拖住了脚踝。草?什么玩意儿?小师弟回头一看,那该死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取走了他那一根束额守孝的雪白丝绦,紧紧捆住他的踝骨,还往旁边慢条斯理地拉开!黎危潮被她接一连三地耍弄,早就处在崩溃边缘,这一刻的耻辱更是抵达巅峰。他眼瞳的神光当即被撞碎,喉咙爆出尖烈的哭骂声。“金骋萝!你去死啊()!你怎么还不去死?!”她似是不解歪了歪脸,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爆发,分明之前他都是轻轻抗拒。他明明也喜欢她的亲近呀,只是口是心非。阴萝原地想了想,随手就将束带扔到一边,又像小蛇般曲曲绕绕爬上少年师弟的后背,单手托住他的脸,往旁边一侧。黎危潮恼恨至极,偏不顺从她,扭到另一边。阴萝早有所料,就在另一边等着,等他凑过来,就吻净少年脸上的泪珠,轻盈又温柔,像是吻着一片沾雨的糖桂花。这祸害的双瞳仍是鲜红犯煞,却在乖乖笨拙地哄他,“别哭啦,亲一亲,就不疼,不哭喔。”她又含住他的唇瓣,千回百转,轻软地吸他的蜜心。“你放开我别碰我!!!”黎危潮起先还在挣扎,被她吻得密了,昏了,软了,声息也逐渐减弱。她伏在他耳边,软甜地笑,“我的小马驹还是这么好哄,乖乖的嘞。”……小马驹?黎危潮蓦然惊醒,脸色惨白无比,浑身热汗变冷。她刚刚把他当成什么了?那个她没能带回来的凡人?他是他的替身吗?!“金骋萝,你该死——”小师弟剑指凝着一线死气,却独独停在她的颈脉一寸,呼吸都滞了般,他眼圈泛红,紧咬齿关,“怎么不躲?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你以为你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老子不敢摔,不敢毁吗?”怎么会有那么得意、可恶、明媚的笑脸?她是那样的散漫,仿佛玩弄情爱对她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儿。阴萝双手捧着玫瑰色的脸腮,俯瞰着她的信徒。“你惨啦,你像你大师哥一样,沉到小师嫂这条小爱河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