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于他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情,只不过一顿颠簸安定下来后,他买了点毛豆盐花生,就着握手楼间的弯月亮下酒。
有班上的同学给他发来消息,问他在哪儿发财,怎么连他最好朋友的婚礼都没来参加。
林疏阕这才得知,初恋结婚了,跟他导师的女儿。
他们分手,也还不到两个月吧。
初恋结婚真快啊,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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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疏阕一生中哭得最为凄惨的一次,主要觉得自己从头至尾都是个傻逼。
哭得凄惨的第二次是在馆长夫妻南下来找他,请他为他们的订婚仪式做见证人。
彼时是他混得最糟糕的一段时间,买卖不成样子,住处不成样子。
到车站接人时,偷摸看一看别人的车后视镜,人也不成样子。
没什么好招待的,只能请人到自己常去的小酒馆坐坐。
客人没喝多少酒,他把自己先灌醉了。
碎碎念叨了什么,他也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哭得老惨老惨。
馆长夫妻跟哄孩子似的,左一句坚强右一句会过去的。
俩损友,都是来看他笑话的,呜呜。
很久很久以后,他问馆长夫妻为啥当时心血来潮,要不远万里找他来做证婚人。
馆长夫人说:这事儿非你不可。
馆长说:你可以说是我俩姻缘的吉祥物。
林疏阕一头雾水,直到他旁听了馆长为纪念结婚三十二周年给夫人的表白信,才明白过来到底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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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在他初恋结婚前一天,馆长拎着麻袋打算把他初恋揍一顿。
馆长的原文字是:我绝对不能容忍我的室友,是这种不念旧情,为名利放弃挚爱的人。
而当他赶到初恋的必经之路时,就已经看到夫人把人给撂倒在胡同里,一顿猛揍。
馆长当时就觉得夫人霸气外露,英姿飒爽,多年未对上的脑电波终于连成线,后来他便主动找夫人坦诚心意。
我之前一直是不婚主义者,所以面对你的追求,我很是苦恼,觉得你能过上更好的人生,不必为我蹉跎时光。
我们能够相识,就已经是岁月给予我的荣幸,但只是荣幸,也未必要在一起。
毕竟我幼稚,狂妄,偶尔虚伪。
我厌恶家庭,厌恶后代,厌恶一切会带给我束缚的人和事物。
但那天我看到了你,也没想到我会看到你。因为出于社会的各种教育和规则,我与你都不能出现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可是你出现了,并且还抢先一步,完成了我想要完成的事情。
你说你就是看不惯朋友受委屈,哪怕朋友暂时并不在现场,也不会知道我们暗地里为他出了这口气。
于是,我在当时的某个瞬间想到,如果和你这样的人步入婚姻,似乎也不是什么被束缚的事情。
馆长念得激昂澎湃,夫人也泪光闪闪。
只有林疏阕抽抽得像个傻子,明白过来为啥当时那同学跟他说起初恋结婚,还特别意外地补充一句:不知道新郎官上哪儿摔了一跤,还鼻青脸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