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组和外国大财阀的合作暂时还只是由总部负责,下属各个堂口只负责一些简单的运输工作,或是因不在线路上而完全无关。
仁王手下的堂口靠近码头,当初就因为这一点涉及到禁忌生意,从上到下都来了一次大换血,此时也因这良好的地理位置而在生意里掺了一脚,一部分货品会从这边的码头通过,继而流入组内运输线路。
总部那边也特地派了人过来,也算是个监督的意思。
这方面文件不走仁王的手,他只有知情权没有指挥权和干涉权。
浦山也正在打探关于这次合作的事,却没想到仁王直接将他拉来了堂口。哪怕什么也不做,眼见耳闻的也算是珍贵的情报了。他惊讶地看着仁王,又咬唇什么也没说。仁王的表情淡淡,他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指挥着让车停在码头附近,他下去转了一圈。这十来分钟的时间对浦山而言也完全够用了。
“前辈……”
“闭嘴。”仁王伸出手示意浦山什么都别说。
浦山想,在幸村组待了这么久,又走到这个位置的前辈,到底知道多少私密的情报呢?而这样的举动,是不是证明前辈还是心向正义的?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安全屋汇报了。比起被关在屋子里什么情报源都没有的他自己,面前的前辈才是拥有足够的资本。
他却没想到,真的等过了几天,他去安全屋时,却得到了撤退待命的消息。
“为什么?”他惊讶的问。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其实是军警和公安都在和幸村组“和谈”了。摇身一变,幸村组成了他们的武器供应商,又有内阁大佬牵线。幸村回国初期心心念念想着的是产业转型由黑转白,后来发现这样是行不通的,拥有武装力量的组织如果完全转白,只有烟消云散的命。那么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成为权贵的命脉。
计划执行了五六年,终于有了走上正轨的渠道。
如果生意不出问题,在维护史密斯的进货渠道的基础上再打通其他渠道,真正在这个生意上站稳根基,再发展出其他高精尖仪器等的生意渠道,那么幸村组便也成了“大财阀”了。幸村的十年计划的下一步,是找一个值得支持的“领袖”。作为资本,要真正有地位,自然得掺和大选。
很多计划目前都只在幸村心里,谁也没说,因此仁王也不清楚幸村具体的想法。
但他不蠢,有脑子,见事态的发展便能将幸村的野望猜出大半。
他心情有些复杂,又想,既然如此,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是想合作……
那他前辈们的鲜血,就白流了吗?
索性这生意他插不上手。见总部派过来负责相关渠道的干部玉川足够能干,就将空闲时间继续放在了打探旧事上。幸村也忙,找他的频率下降,他也能松一口气。
追根溯源,他渐渐将目光放在了幸村组内的顽固派身上。
有些人这两年已经被步步紧逼的幸村压迫到丢了手下大部分的生意,在组内失去了地位。
但当时,在幸村刚回国的那两年,这些人却还是能蹦跶的。
但仁王也不知道,这种事如果追查下去,有什么意义。
是为了正义而牺牲,总比卷入两派争斗而成了炮灰,听起来更好听一些吧?
“你就好了,主上不可能一直把你放在那里不用的。”石下义辉有时候打电话过来,语气难免酸溜溜的,“我们想要掺和可不容易。”
仁王却觉得不见得。
“知足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想想森川家呢?”他的语气漫不经心。
足下义辉就笑:“说的也是。森川……诶?你还记得森川里人吗?”
仁王翻着档案的手顿了顿,拖长了音,语重心长:“我当然记得。”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足下义辉知道仁王不在意旧事,便也光明正大拿出来讲,“他可说了你不少坏话。不过他现在的情况,除了说坏话什么也做不了了。这就是那网络上说的那个,叫‘无能狂怒’吧?”
仁王也被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事实证明,背后说人不可行。
在路上被人拦住时,仁王脑子里上闪过这样的想法。
虽然是他甩开了跟着的人,想要自己去“打探”一下情报,也是他在白天想起森川这个人之后顺手查了森川家现在的产业并决定去最开始的那个码头看看,还是他在表面上看过以后觉得不太对决定深入地下——
“真有意思。”森川里人笑的有些狰狞,“我们没办法解决主上给你的人,还在想有什么其他办法,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哦,所以原来你们也在打我的主意?这不是巧了吗?
仁王退了一步,却看到周围所有路都被封住了。
一打三十几,就算他手里有武器,好像也不太行得通。
不过,他是来打探情报的,而不是千里走单骑的,这种势态,其实并不算不乐观,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