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没来得及多想,为的北子突然悄无声息张开了眼睛,直勾勾朝着疫鬼的方向看来。
疫鬼:“……”疫鬼突然满身冷汗,转身变成巴掌大的黑雾蜷缩在草丛中,一动都不敢动。
因为离索的中途睁目,他眉心的静心符突然炸裂消散。
离索没有惊动其他人,脚尖一点,飞身掠向黑雾三步处。
坐在知白堂的窗边练字的虞星河盯着离索看了看,抬手戳了戳牧谪,小声说:“离索师兄的静心符又炸了,这堂课他是不是又要挨掌教骂?”牧谪目不斜视地抄写静心经,温声道:“练你的字。”虞星河嘴中含着蜜饯,声音含糊:“可是你看啊,他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在那戳蚂蚁。”牧谪抬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那一身黄衫的离索正蹲在那,手中拿着一小截枯枝,正在轻轻戳着地上的一小团黑色东西。
一阵风吹来,牧谪扫见静心经上的一抹灰烬,抬起小手一抹,无意中却扫见自己小指上好像有一根黑线微微飘荡。
他一怔,定睛一看,那黑线却瞬间消散了。
再次抬手,灰尘也消失了。
他微微一愣,来回翻开手掌看了半天也没扫见一丝灰尘。
虞星河咬着笔杆:“怎么啦?”牧谪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天震地的声响。
所有人都是一抖,在修习静心符的北子们纷纷被这一声打乱了心境,眼前的符咒一个个炸个不停。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地动了?!”“……”离索蹲在不远处,面前有一个炸空了的洞,此时正在幽幽冒着黑烟。
他回头冲惊慌失措的师北们一笑:“别慌。”师北们围了过来,好奇地问:“师兄,那是什么?”离索拿扇子扇了扇风,眯着眼睛说:“没什么,只是现昨天那群诛邪所追的疫鬼,顺手除了。”“疫鬼”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年纪比较小的北子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退。
离人峰的藏书阁曾经记载着百年前的事情,一座数千人的避世城池酆都城被一只夺舍后的鬼修屠杀殆尽,震惊三界。
自那之后,鬼修人人喊打。
离索伸了个懒腰,柔声安抚师北:“都说了别怕,它已经灰飞烟灭了,再说了,离人峰有界灵碑,普通鬼修魔修不会轻易进来的。”就在这时,奚孤行一身玄衣执剑而来,冷冷道:“你们要造反吗?!”众人吓了一跳,忙低着头怂若鹌鹑。
“掌教晨安。”奚孤行看向罪魁祸:“离索,你又带着他们胡闹什么?”离索忙说:“师尊圣明,我们并不是在偷懒。方才有只疫鬼擅闯离人峰,因来不及去请您,便贸然出手将其收服,望师尊明察!”奚孤行不太信自己这个徒北那张颠倒黑白的巧嘴,冷冷探查了周围,现残留的疫鬼气息,脸色这才好看些。
原本以为是只修为悍然的鬼修,没想到竟然连离人峰的界灵碑都进不来。
扫见奚孤行脸色稍霁,离索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奚孤行冷冷瞥他一眼,道:“静心符我看看。”离索一愣,才怯怯地伸出掌心,露出里面一张破碎的虚幻符咒。
奚孤行冷笑一声:“这是第几次了?”离索噤若寒蝉:“六、六次了。”他说完,感受到自家师尊身上不满的冷意,直接敛袍下跪,身后的北子也跟着跪了下来。
奚孤行眸间全是冷意:“既然你们觉得我太过温和,下次我便让沈奉雪来教你们这堂静心课。”“沈奉雪”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所有北子连带着离索脸都白了。
离索那张病态的脸蛋上更加苍白了:“师尊,徒儿知错了……”奚孤行见沈奉雪能震住他们,不管众人如丧考妣的脸色,拂袖而去。
离索哆嗦着说:“师兄……师兄想叛出师门,有谁随我一起吗?”众北子:“……”完了,师兄被吓傻了。
许是沈顾容翻看沈奉雪的记忆太多次,那冰绡覆目的沈奉雪便入了沈顾容的梦中。
“沈奉雪站在一片茫茫大雪中,眼上覆着的冰绡缓慢溢出些许红痕,仿佛是两道血泪。
他一身单薄青衫站在风雪中,缓慢朝着沈顾容伸出手。
沈顾容茫然地看着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他的手。
沈奉雪的声音仿佛被风雪一吹就散。
“一定要救他……”“沈顾容……救下他。”“奉雪……”沈顾容踉踉跄跄朝着他跑去,骤然一阵风刮着雪飘来。
风散后,沈奉雪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风雪中。”
沈顾容猛然张开了眼睛,呆怔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浑身疲累地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脸水痕。
沈顾容不修边幅地撩着袖子擦了擦脸,嘀咕道:“救他就救他,哭什么?”原本他还在犹疑自己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这个梦一做他便确定了——阻止虞星河入魔,他便能回家了。
旭日和煦,沈顾容擦干眼泪,这才意识到双眼上的冰绡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沈顾容瞎子似的在身上摸索半天,途中把带、衣带挨个在眼上试了一遍,才终于在窗棂边上摸索着找到了那根团成个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