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饶了老奴,老奴一时鬼迷心窍……”
看着地上不断告饶的于嬷嬷,老夫人的目光冷若寒冰,她咬牙切齿的对着应祁吩咐道:“拖下去!把这个弑主的恶奴拖下去!打她一百棍!审问清楚!”
“是,”应祁得令,示意小厮们上前将于嬷嬷拖走。
“饶命啊!饶命啊老夫人!您放过我吧!啊……”于嬷嬷凄厉的嘶吼消失在门外,紧接着便传来木板落下的声音,伴随着杀猪一般的惨叫。
“青青,告诉祖母,你真的记得?为何开始却装作若无其事?还有,你又怎么流落到了刘家?”老夫人上前,忍不住伸手摸向左丹青的头发,这时左丹青回头,眼中却早已盈满了泪水,只是迟迟不肯滑落。
她叫了一声:“外婆。”
“哎……”老夫人应了一句,只觉得心口一热,眼前不觉也模糊了。
“青青骗了你,其实,我不记得。”左丹青长叹一口气,终于说出实情,“当年我被人贩子药晕后又被刘氏夫妇所救,自那以后暂时失去了记忆,直到几月前大病一场,醒来孙女发现竟然有着关于四岁那年的记忆,并且在我救锦年之时,发现那块紫玉上所绘制的图案无比熟悉,若是孙女没有记错,那是应氏的族徽对不对?”
“是的。”老夫人听到左丹青的话,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泪水,她急促的点头,紧抿着薄唇用力将左丹青抱入怀中。
“你真的是青青,是青青没错。”感觉到怀中人的温度,让她瞬间想起幼时的女儿,一样的身段,无比相似的容颜。
“青青,我的好孩子,你告诉外婆,你是如何知道你母亲是他杀?当年仵作验尸,说你母亲吞金窒息而死,都怪我大意,并未怀疑,只以为是自己太过绝情,导致你母亲最终想不开自尽……”老夫人越说越激动,眼泪簌簌落下。
左丹青缄默,她当然不能说出实情,良久,才终于开口道:
“因为青青少时常见娘亲在绣一件袄褂,青青曾问娘亲这是为谁所绣,当时娘亲答道‘是给你外祖母,她每到冬日便畏寒’青青如今追忆当时,只觉得娘亲心中记挂祖母,绝不会轻生。至于之所以怀疑于嬷嬷,是因为她的一个小动作,每每见到主子,就会不由自主的用手指卷起衣袖,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定是当年她杀害娘亲的手,衣袖上沾了娘亲嘴角的药渍,所以才会条件反射的遮掩。”
老夫人闻言,喉头一紧,没错,当初月儿离世,下人整理东西的时候便找到了那个还未完成的袄褂,只是上面的绣线都被剪断,害她误以为月儿太过绝望才会如此,如今想来,是于嬷嬷为了掩饰罪行故意为之。
左丹青感受着老夫人抱紧自己更加颤抖的身子,垂下眼帘,四岁的记忆与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只是凭着这几日在府中追忆前世那几桩往事才能成功设局。
在她们二人紧紧相拥的时候,应祁进门,脸色凝重的开口:“老夫人,于嬷嬷只说自己当年鬼迷心窍,因为月儿小姐责骂便起了杀心,说幕后无人指使。”
“哼!”老夫人放开左丹青,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表情也瞬间变得狠厉。
“左府好手段,竟然能让于嬷嬷打死都不肯开口,继续打!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左丹青突然开口阻止:“慢,祖母,这个于嬷嬷,还是交给我吧。”
“怎么?难道你心软了?”老夫人不解的看向左丹青,月儿的女儿,竟是如此的聪慧,这让她无比欣慰。
“不,只是她要死得其所才是。”左丹青勾起唇角,幽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