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跳下马,迅速隐入了幕夜的人流中。
穆青澄犹豫不决,“大人,亦有可能是我的错觉。”
宋纾余沉凝着眉眼,道:“既然你有感觉,无论是不是,都要查证一番。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小林子轻功不错,几个起落,藏身在了京兆府衙门对面的宅门楼顶上,他俯瞰下方,如鹰眼般的眸子,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大约半刻钟后,一个戴着斗笠,身穿墨蓝色衣衫,总是低着头走路,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进入了他的视线!
小林子立刻展开行动,打算直接将人擒拿,谁料,他刚一落地,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飞奔进了巷子,待小林子追过去,只见四通八达的巷子一个连着一个,哪里还能看得到人影儿?
原地沮丧了半天,小林子才耷拉着脑袋返回衙门。
宋纾余回到主院,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身月牙白的常服,便去衙门后院偏北的庑房寻找穆青澄。
他从未去过吏役的居所,宋离办差没回来,他便喊了刘妈妈带路。
当他看到穆青澄独居的小屋子,又简陋又寒凉,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刘妈妈,明日找人修整一番,该添的家具物件儿,一应全部添上,再拨一个人,每日提前来此烧热屋子,烧好热水。天气越来越冷了,本官不许穆仵作遭罪,知道吗?”
“是,大人。不过,该给穆仵作哪个级别的待遇,还请大人明示,以便老身采买。”刘妈妈欠身应道。
宋纾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定位待遇,想了想,道:“炭火跟本官一样,用红萝炭,或银丝炭,要充足供应,另外再备些汤婆子,暖手暖脚暖腿的东西都备上,还有女子日常所需用品,只要你能想到的,全都买上。对了,还有四时衣物、披风、裘袄、鞋袜、胭脂水粉、首饰……”
穆青澄洗漱完毕,刚打算出门去大灶房吃饭,便听到了院里的人声,她趴在窗户上偷听,越听越觉大人不对劲儿,她只是个小小的仵作,怎配得上他如此娇养?
顿了顿,她推门出去,表情满是茫然与费解。
瞧见她,宋纾余立刻结了话头,吩咐刘妈妈道:“其它的,你看着办便好。记着,不许声张,以免遭人非议。”
“是!”
刘妈妈是国公府的老嬷嬷了,是看着宋纾余长大的,老夫人特地拨了刘妈妈到京兆府衙门照顾宋纾余的生活起居,自是办事牢靠口风紧。
穆青澄觉得不妥,“大人,卑职无须……”
然而,她刚一张嘴,刘妈妈扭头便走,一把年纪了,竟然足下生风般,转眼便出了院子。
宋纾余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令道:“本官同你们一道去大灶房用膳,顺便议一议案子。”
语毕,他率先迈出了步子。
穆青澄只好跟上,心想再找机会聊这事儿吧,瞅大人心情好的时候聊,现在的大人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
两人刚进灶房,小林子便追了过来,禀报道:“大人,卑职查到了跟踪盯梢的人,但那人跑得太快了,卑职没有抓到人!”
穆青澄一惊,“是什么人?”
“是个男人,身量颀长,用斗笠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小林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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