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筱曼说:&ldo;没看什么。&rdo;
路荣行点了下头,说了句再见,推着车转身走了。
他心里是希望池筱曼说在看机房的,然后他想的是如果她正面回答,那自己就问她:还有一个星期,她要不要报警。
然而当事人不想提,路荣行没有权力强加于她的任何意志,他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或许也不乏旁人的一点推波助澜,他自己也是波澜中的一份子。
接下来的一周正常度过,初一初二兴奋的鬼吼鬼叫,初三的还没有解脱,还得补上20天的课,不过可以先休息一个周末。
这天路荣行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忍不住也看了机房一眼,杨劲云已经不在里面了,他走了,以一种升职加薪的方式。
久违的两天周末迅速消耗殆尽,路荣行在家里睡了一天,又被关捷拉出去看了捞了半天菱角,随后就开始了补课生涯。
张一叶和他难兄难弟,补课补得是哈欠连天。
期间关捷因为没有玩伴,在家里迷上了动画片,基本都是热血励志向,他一部一部地往家里搬,看的时候热血沸腾,可一到写作业的时候血又冷了。
关敏也放假了,关捷以月为单位看见他姐,感觉对方的变化都是以指数级在递增。
关敏打了耳洞、剪了刘海,只是没有戴东西,耳洞上串着一对塑料棒。
她扎头发的花样也不再只是单一的马尾辫,并且还买了两瓶指甲油,踩着凳子在门口涂,涂完了指挥关捷拿扇子给她加速扇干。
关捷不是很懂她在搞什么,那指甲油的色号浅得跟没有一样,钢铁直男如他没觉得涂与不涂有什么区别,他姐知道好看了,他也学会反抗了,觉得是男人就不能去打扇,因为这样有伤尊严。
关敏喊不动他,一边骂他懒,一边远离他,关捷孤独地看着动画片,心头居然也没了初一时候的那种寂寞感,反正也没有人教他,莫名其妙地就适应了,环境对人的影响如同春雨润物无声。
等到7月中旬,路荣行的课补完了,回来也没有出远门,姥爷在电话里问他去不去那边玩,他累得够呛,决定在家里休息。
躺了两天之后,张一叶隔着两条街给他打电话:&ldo;我要去市里买球鞋,你跟我一起去呗?&rdo;
路荣行有的是鞋,不止汪杨,连路建新都会帮他操持,但是张一叶爸妈离婚了,张从林忙得鸡飞狗跳,别说给他买鞋了,就是衣服都顾不上,要不是一中必须穿校服,张一叶一年几换的衣服也没人管。
反正也没什么事,对方又专门打电话问了,路荣行就答应了。
半个小时之后,张一叶出现在大院的栅栏门下,站在那里喊道:&ldo;行子,好没好?走了。&rdo;
关捷正跟路荣行一起在写作业,闻言立刻揪起了头:&ldo;好什么啊?你们要走哪儿去?&rdo;
路荣行说去市里买鞋,关捷正好也该买鞋了,顺便还能去市里浪一圈,连忙打蛇随棍上,让路荣行带他一起,后者推了下他的头,让他出去问张一叶。
张一叶巴不得人越多越好,不过数量不能大于5,因为一个小车最多只能塞这个数。
关捷得到他的允许,立刻回屋里把李爱黎给他买鞋的钱揣上,跟着两人蹭张一叶家旁边驾校师傅的车去了市里。
张一叶坐在副驾上,开车的大哥说了3遍让他绑安全带,他都不绑,不仅如此他还扭着上身,冲后面不停地说话。
&ldo;兄弟们,我是这么想的,这趟去呢,胡哥把我们放在客运站,咱们打个车去市里玩半天,晚上蹭我爸的车回,一来二去能省他妈个五六七八十块,中不中?&rdo;
路荣行很烦眯着眼睛在太阳底下看东西,出门前就戴了顶棒球帽,纯黑色,帽舌上面绣着三个白色的字,叫没洗头。
方才他一上车,就歪向车窗斜着一趟,将&ldo;没洗头&rdo;盖在了脸上,准备睡大觉,不过还没睡着,声音从帽子下面传了出来:&ldo;我都行。&rdo;
关捷最穷,更加没有意见,就是有点怕李爱黎担心他,不过这种顾虑一到市里,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虽然客运站破破烂烂,但是市里的热闹小镇上根本比不了,关捷一下出租车,就被学生购物节上的繁华给勾得走不动了,提着一包蛋仔他又想吃麻辣烫。
路荣行是个随便先生,什么提议他都能附议。
张一叶明明吃的比谁都带劲,却边吃边惆怅,觉得真是不应该带吃货,他感觉这么吃下去,天黑了都出不了美食街。
少年的胃都是无底洞,接着3人又从肉串买到梅菜锅盔,才终于肯穿过鳞次栉比的2元店和跳楼大甩卖小商家,右拐上了步行街。
男生购物讲究霹雳带闪电,张一叶又有固定的牌子,直奔店里花3分钟看3分钟试,再2分钟交钱就买完了。
他这个人很臭美,自己往穿衣镜前面一站,里头那个就是他的&ldo;西施&rdo;,根本不需要参考别人的意见。
路荣行看他用不上自己,就坐在休息区指挥关捷试鞋。
关捷瞅了下鞋底上的价标,心里惊了一下,又默默地给店里放回去了,他钱不够,买不起就试都不试。
路荣行见他不领情,也就不管他了。
其实没有说试了就得买,或者没钱就不许试的说法,只是关捷就是这样,他觉得又不买,还让别人翻仓库找码数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