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貌似面善可欺的帝君缓缓的立起了身,那张和善的脸上满是傲慢与轻贱。
「帝丶帝君?」联邦副使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般和帝国代表打交道的都是正使,接触的层级也不会直接就是帝君,是以联邦方面的使臣跟这位年轻帝君的接触机会屈指可数,更不用说性格方面的掌握了。
「人被带走必定是犯了规矩,就这样了。」帝君轻轻浅浅的一句话,泼了军方代表与地方政务代表一身冰水,透心的凉到了脚底板,显然这次的行动帝君事先便是知情的,甚至可能还是下令的人。
相较於「冰雪聪明」两方代表,联邦副使就显得有些迟钝。
「这丶这……就算犯了规矩,也没有直接抓人的道理啊!而且那还是我联邦的正使……」正使代表着联邦的脸面,联邦副使又急又气,但说话的声音最终却在帝君深邃着目光瞪视下渐渐消失。
「我帝国抓人还需要问过你?」帝君冷冷的一句话问得联邦副使满脸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颤抖着双手硬是吐不出声来。
「这里是帝国,不是联邦。」帝君这话虽然对着联邦副使而去,但目光却是盯着站在不起眼处的军方代表,警告意味浓厚得不言可喻。
抛下这句话的帝君转头就离开了殿室,但那掷地有声的话与中冰珠子一般的杀意却是让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尤其正中那位卖力演出得满身汗水的联邦副使。
帝君的态度就像是一记闷棍狠狠的打在所有人的脑门上,末了还慈眉善目的探头来问问打得疼不疼,而被打的人却还得低头服软的说句「打得好」,毕竟别忘了,这里可是王权至上的帝国,而不是那凡是都得经过联邦议会吵上半天还做不出决定的联邦。
如果就连握着军队的军方大佬们明面上都得以效忠帝君为毕生所愿,刚以战败国之姿吞下了无数丧权辱国苦果的联邦,又有什麽条件大呼小叫?难不成他们还真敢掀起另一场战争?
联邦副使望着前方不远处象徵王权的那张座椅,环视了空旷却展现王权压制的殿堂,一股寒意不觉窜入心底……他是不是该看准时机申请调离帝国?
早就默契的背叛「友邦」的军方代表和地方政务代表可没闲心像联邦副使那样参观殿堂,听出了帝君言外之意的他们飞也似的离开了皇宫,他们得在第一时间把帝君的态度转告给背後的众方势力。
当军方与政务单位因为帝君的态度而忙成一团时,陆战机甲营的医务室却是安静到几乎死寂的程度。
从若风被鲁迪推入手术室後已经经过将近四个帝国时,机甲单挑都已经跟帝都守备队打上了几轮,但手术室外象徵手术进行中的红灯却始终没有消停。
从皇宫赶来的刚多列丶从政务大楼赶至的坦汀都聚集在了医务室外不大的等候区,笔挺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基恩已经站起丶坐下了好几回,虽然始终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他的焦躁。
终於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基恩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却克制着自己不再继续往前,因为那盏该死刺眼的红灯还没有熄灭。
当手术室的门开启的同时,手术室里闷闷响起的呼痛声终於传到了门外等候众人的耳中,站在门口的基恩脸色惨白得厉害,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握着拳,用力得指尖都泛了白。
「你丶跟我进来。」鲁迪踩着重重的步伐走到基恩面前,脸色极差,口气极度不客气的指着他说。
「发生什麽事了?」刚多列忍不住往前站了一步,就算他对若风的感情已经逐渐放下,若风依然是他重要的战友,同样接受过暗部的耐痛训练,刚多列几乎无法想像有什麽样的痛楚能够让若风发出那样的呼痛声。
鲁迪没有回答刚多列的问题,只是极为冰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转身就往手术室里走。
着急的基恩自然顾不上其他人的心情,抓紧着时间也跟着鲁迪走了进去。
随着基恩走近手术台,若风呼痛得呻吟声便越来越明显,喘气丶低哼,基恩几乎没有听过他的奴隶发出过这样痛苦的声音,心急的他脚步便更加快了。
「主丶主人……」基恩一走近手术台边就听到若风虚弱的喊声,他大步一跨就跨到若风身侧,抓起奴隶伸出来找寻他的手。
「怎麽了?」基恩伸手摸了摸若风因为疼痛而发白的脸,并未在意若风在痛楚之下喊出的称呼。
「咳嗯……」相较於主奴两人的坦荡,旁观的鲁迪医师反而尴尬了一下,但很快的就在专业意识和基恩的冷眼下恢复正常,飞快的解释了现在的状况。
运输舰爆炸的撞击多少损伤了若风的内脏,这部份的伤害在医疗舱的修复下有了很大的进展,若风受损的脏器在几个帝国时的修复下已经完全修复,除了正孕育着胚胎的巢囊。
「有两种方案,一是将巢囊里的胚胎提前导出,但成功机率只有七成,如果失败,可能会导致体内大量出血。另一个方案……」鲁迪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若风,「另一个方案是将整个巢囊摘除。」
基恩听到这两个方案紧紧的皱着眉头,他几乎想也不用想的就决定采用第二的方案,但就在他开口之前,若风突然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不丶不要……」若风知道他的主人会选择哪个方案,但即便第二个方案的成功率再高,他也不愿意采行,而这也正是鲁迪到手术室外把基恩叫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