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漫长而又乏味,几乎没有别的车。天色已晚了,而且不是周末,所以交通不是很繁忙。我放着蓝调歌曲,以使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吞下几片可待因镇痛剂,点上大麻烟卷,喝了一品脱威士忌。伴随着烟和酒,我陶醉了起来。
烈性酒使我的神经兴奋。在这样荒凉的夜里,远处只有隐约可见的山丘,而眼前则空无一物,只有渐渐亮起来的星光和路灯。车子行驶到一个小店铺,我才稍微有些警醒。店铺的旁边是一个破旧的加油站,前面有一个老式的汽油加油泵,像是直接从《愤怒的葡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斯坦贝克描写贫苦下层人民生活的一部小说‐‐译者注)中拉出来的。
一辆银色的沃尔沃小货车停在后面,被一辆皮卡车的残骸遮住了部分车身。但是我仍然能够看到它的印有加利福尼亚车牌和捆在车顶行李架上的行李。
凭着直觉,联系上所有的疑点,这就是我所做的事情。但是警察却似乎做不到,等他们花上好几天查询到案件的踪迹,人已经死了‐‐真是个耻辱。
我把车停靠在了加油站前面。门上挂着一个掉漆的牌子,上面用红白相间的字歪歪扭扭写着&ldo;艾尔烤肉店&rdo;,下面的几个字写得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空调开放。
我穿过了一个铁丝网门,很快就嗅到一股血腥味和刺鼻的烤肉调料味。里面有一个柜台,又旧又脏,沾满了血迹,让人恶心。还有几张破旧生锈的桌椅,同样沾满污迹。周围死一样的沉寂,我向柜台后面望去。在贴着塑料贴膜的肮脏窗户后面,我看见有一扇门通向厨房。
我握紧了手里的枪,向前走去。我能闻到到处都是血腥味,还听见苍蝇的嗡嗡声。
我一进门就看见三个人。一个小孩和一个妇女被绑在煤气管上,剩下的应该是小孩的父亲安德烈?休斯,他全身赤裸被绑在桌子上,从胸口到脚底被剥了皮,臀部和大腿上的几块肉已经被割掉了。
但是更糟糕的是他还留有一口气。空气由鼻子吸入,然后通过气管进入他暴露的肺部,静脉注射让他失去了知觉。
这就是我所看到的。接着我走进屋里,顿时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疼痛。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大约是一个扳手砸在了我的头部。我向前摔倒在地上,枪从手里掉了出去。我扭过头去看时,只见一个留着金黄色长发和一撮小胡子、穿着夏威夷印花布t恤衫的大块头站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个扳手。
第65节:遭遇食人魔(2)
我记得当时曾想:老天!我将要死在这个弱智的手里了。接着扳手又一次砸向我的额头,我跌倒在地板上,眼前一片漆黑。
于是我们回到了故事的开始那一幕。
我不知道我昏过去多久,但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双手被绑在了后面,我的裤腿已经被撕开,这个穿着夏威夷衬衫的大块头正打算切开我的大腿。他注意到我醒来,才停下了手。
我被绑在距离母子俩旁边约四英尺远的一个管子上。孩子的父亲躺在血泊中,昏死了过去,或者早已经死去了。
&ldo;你他妈的到底在做什么?&rdo;我嚷道。
艾尔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发黄,牙齿发黑,露出黑色的齿龈,发出腐烂的恶臭。
&ldo;你没有昏迷太久。&rdo;他悠闲地说。
他暂停了切割,但是仍然把刀刃贴在我的腿上。这时候如果我挣扎,他肯定会切下去。我决定和他周旋周旋。
&ldo;呃……你什么时候开始吃人的?&rdo;
他好像被这个问题给整懵了,好像以前从来没有人问到他似的。
他把刀片稍微向后移了移,我感到一阵轻松,同时感到一阵头晕。我在车里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物,我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ldo;我一辈子都在吃人,&rdo;他轻声回答,他说话的时候有点大舌头,&ldo;我爸爸教我如何做人肉吃。&rdo;
当他说话的时候,这个狂暴的食人魔看起来好像只有一个五岁孩童的智商,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似乎有些忧郁,然后意识到刚才的问题,开始直视我的眼睛。
&ldo;吃人让我变得强壮,吃人能给我他们的灵魂,这是爸爸告诉我的。他吃了妈妈,说她的灵魂在他的身体内会永远地爱我。&rdo;
&ldo;真的?&rdo;
穿着夏威夷衬衫的食人魔羞涩地点了点头。我扫了一眼被俘的那几个人,休斯夫人看起来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可能是看着她的丈夫被活生生地剥皮所以昏过去的吧。孩子倒是圆睁着眼睛,异常清醒。他没有盯着他垂死的父亲,而是盯着这个杀人狂魔。他在试图记住他,准备日后为他父亲复仇,不过他有没有这个机会还是另外一回事情。
&ldo;为什么不放他们一家人走?&rdo;我提议道,&ldo;你可以吃我啊,我身上的肉足够你吃一个月的。&rdo;
这个食人魔并不喜欢这个主意,他狂暴地摇着头,握紧了手中的那把尖刀。&ldo;不不不不不。&rdo;
我向他点点头:&ldo;你确定?&rdo;
&ldo;我说了不!&rdo;
哎,我得换个新法儿了。这个笨蛋正摇晃着身体,我必须把握好机会,和他继续扯着话题。
&ldo;好啦,对不起。&rdo;我轻声说,&ldo;我只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卖人肉三明治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