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瞪口呆,这样血腥的场面便是看电视,电影也很少看到,现在的她照说不该这么脆弱,上过战场!杀过人!流血场面见得多了,可是此时她依然承受不住眼前景象带给她的刺激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都是老弱病残,妇女小孩,无一幸免有那么几个壮年男子,手中握着锄头,镰刀,大约是想要反抗,死状最惨,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伤,身下的鲜血一汪一汪的淹去了一半身子还有年轻的妇女,她们或是在院子里,或是在屋子里的床上,都赤裸着身体,很多人身上布满了暴虐的印痕,下身血肉模糊当陈默看到一个肚子明显突起的年轻女子的尸体时,她的承受力终于达到了极限,强烈的血腥味让她头晕眼花,她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多停留一秒了她拔足狂奔到了村子外面,扶着土墙呕吐起来,午饭没有吃,她没有东西可吐,却吐的一塌糊涂,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来的时候还那么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具布满伤痕,淹在血泊里的的尸体,她怎么能够接受?一个瘦长的身影走了过来,是一起来的大白杨,他将一个水壶递了过来,说道:’喝口水压压,这样子没几个人受得了”,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额上青筋暴起,他也不好受赵亮走了过来,看着陈默的样子说道:”都说别过来了,受不了了吧”陈默拿着水壶喝了两口水,她的皮肤现在是染的黑黄的,看不出变化来,嗓音却颤的厉害:”看的出是什么人干的吗”赵亮此时显得平静些,最起码声音恢复正常了,他指着身后说道:”看兵器,是隋兵的惯用的兵器”陈默纂紧了手中的水壶,皮制的水壶开始在她手中淅淅沥沥的漏水,她暗沉的嗓音说道:”我要杀人!”,一起来的十名侍卫互相看了看,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激愤,赵亮坚决的说道:”我刚刚摸过尸体,还未凉透,那些行凶的人应该还没有走太远,而且他们没有马”陈默平静了一下心绪,说道:”看的出有多少人吗?”,其中一个叫严正的侍卫说道:”看这些穿官靴的脚印,大概有一百五六十人的样子,出了村子向西去了”赵亮接口道:”向西去是北营,那些人看来不是屈突通的手下”陈默此时已经好了许多,她望着周围几人说道:”有谁熟悉那边的地形,我们商量个对策来”苏六再一边说道:’我知道出了村子向西走个大概不到三十里地,有个土地庙,离土地庙不远有一处泉水,那些人必定在那里休息,我们要是快马加鞭,必定能赶到他们前面,埋伏在那里”陈默点点头招手叫出了队伍中年龄最小的韩魁说道:”你先回鄂县,把信带给主帅”韩魁一脸的不愿意,陈默拖了他,将他赶着上了马说道:”主帅等着信呢,不能耽搁,这个任务也要紧”,说着挥手拍在马屁股上,马儿被驱赶着窜了出去陈默回视了身后的几人一眼,翻身上马,口中下令道:”我们走,苏六带路!”向西便是北营,如果那些行凶者是要回驻地的话,必定会路过苏六口中的土地庙,陈默带着其余九人快马加鞭的赶向那里,在追出大概二十里地后,他们赶上了那群行凶者,正如赵亮所说的,是一百六十几名落队的隋兵,他们身上带着抢劫来的看的上眼的能值些钱的的东西,有些人手腕上还带着从女人身上摘下来的金银镯子陈默与其余九人穿的都是便装,一行人骑马经过他们时,他们仰起无谓的目光看着陈默他们迅速经过身边,他们大概想不到陈默一行人为何而来!十人对一百六十余人,陈默知道这样很冒险,但是人总是有冲动任性的时候,尤其时看到了那种场面后,还能冷静的话,这个人大约也是冷漠到了及至苏六口中的土地庙就在大路边上,土地庙后面不远处就是一汪泉水,周围零散长着几棵树,陈默吩咐将马匹放在远处,训练有素的战马不用栓住着也不怕跑丢然后叫赵亮带了五个人藏在土地庙中,自己带着余下三人隐身在里泉水边的大树上那些隋兵拖拖沓沓的来到这里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他们分散在土地庙内外的地方休息,带队的队长支出几个人去外面取水,等了许久却不见回来,他又支出去一个人,那人出去依旧不见回来队长开始感觉不对起来,他又叫出三人去看那三个人也心存了戒备,到了泉边,一眼看到前面来的人横七竖八死在了地上,立时大叫起来,只是声音才出口,便变成了惨叫,陈默手中锋利的匕首已经划断了他们的喉咙,出手之快,就连身边的大白杨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土地庙中也传来了惨烈的叫声,陈默知道是赵亮他们动上手了,当下飞快的向土地庙那边窜了过去,隋兵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下乱了手脚,一开始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听的耳边惨叫连连,只顾着抱头鼠窜,等他们发现对方不过只有十人时,终于组织起来开始反扑,但此时自方已经死了近三十人包括陈默在内的十个人,此时可以说是红了眼,手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陈默便是在战场上也从没有如此过,两军对阵,她总尽可能的选择不用杀人的任务,紧要关头,她也尽量只伤不杀,但是今天不一样她现在面对的不止是敌人,面对的还是一群丧心病狂的魔鬼,对于魔鬼的宽容就是对好人的伤害!她手中的匕首精确的割开了一名隋兵的颈动脉,鲜血喷涌中,那名隋兵惨叫着倒下陈默回手架开了一杆长矛,起脚又踢飞了一人,那人身在空中,口中已涌出鲜血毕命了没过多久,光是死在陈默手中的隋兵就有十多人了赵亮一众人也杀了近四十余人,但他们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夜色已深,朦胧的月光下,地上到处都是深色的阴影还活着的近百名隋兵此时已意识到对方虽然人少,但实力却在他们之上,许多人已开始逃跑,赵亮夺了几副弓箭,大叫道:”大白杨,苏六”,两人齐齐应声过来,赵亮将手中的弓箭各自扔给他们一副,三人在外围站做三角掠阵,射杀要逃跑的隋兵陈默手中的匕首再一次刺入了一名隋兵的胸口,她拔出匕首,抬眼却看到近前被打落了兵器的隋兵队长,从路边抱起一块直径将有两尺的大石,鼓足了劲向严正砸去,严正此时手中大刀架住两杆长矛,脚下才踢开了一人,虽发觉了危险,却无暇分身陈默一个扫腿扫开身边的隋兵,一手拉过严正,身子一转,手中匕首削断了压制着严正的长矛,隋兵队长的大石刚好砸到,陈默要护着严正,躲无可躲,当下气运丹田,用后背硬接了这一击那块石头分量本来就沉,那隋兵队长又是用尽全力,陈默虽然有内力护体,依然被砸的受了内伤,只觉得满口醒甜,吐出一口鲜血来严正眼见陈默保护自己受了伤,怒气上涌,大刀起落,生生砍下了隋兵队长的脑袋陈默虽然受了伤,却咬牙硬挺,再次向敌人扑去,眼见同伴越来越少,那些隋兵心中开始发慌,有一个人带头抛下武器跪在地上,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别的隋兵见状也失去了斗志,纷纷抛下了武器陈默又杀了几人,看眼前剩下人有十八九个人已经举手投降,有不愿意投降的被严正等人砍杀了,便下令收了手,将投降的那些人的裤腰带解下来,分头将他们的手脚都绑了起来眼看着夜色已深,是没有办法赶回鄂县了,陈默只好与赵亮等人生了篝火,歇在了土地庙中一行人分出两个看着隋兵,又取来泉水,就着水啃干粮,众人跑了一天,又大战一场,一个个又饿又累赵亮递了一块干粮给陈默陈默却摇头不要,赵亮道;”还是吃些吧,今天一天就吃了些早饭,也要身体能顶的住,何况你还受了伤”陈默依然摇头,推开了干粮,低头沉思来到古代这么久,一直身处战争中,可是这次才真正深入的了解到战争的残酷,乱世之中,平常百姓的生命当真如草芥一般,没有一点保障,陈默到现在为止依然觉得胸口堵了个什么东西,咳不出来,咽不下去赵亮在旁边安慰道:”这种事其实也不是常发生,今天凑巧让我们赶上罢了”陈默长出了一口气,向绑在庙外的隋兵们望去,眼神冰冷带着煞气,那些隋兵被她看的噤若寒蝉,都低了头,生怕惹毛她,招来杀身之祸陈默只是心中气愤,倒没想杀他们,既已投降,就没必要赶尽杀绝,她还没有残忍到那种程度她长叹了一口气,慢声吟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顿了一顿,她又唱起一首歌:”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却是岳飞的>,她的嗓音清亮,此时放声唱出,满怀的激愤都从歌声中透露出来,赵亮等人听着这首歌,虽然不是很懂歌里面的意思但也听的出歌里面的激愤,都安静下来细听“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陈默清亮的嗓音继续着,有人不由自主的拔刀出鞘刀鞘相击,打起拍子,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几个人纷纷拔刀,这首满含豪情壮志的歌曲在黑夜中伴着刀鞘击出的节律传向远方隐约间,不远处突然传出低低的萧声,和着节拍,时高时低,飘忽不定陈默听着萧声也突然压低了声音,嗓音变的厚重起来,听着声音虽低,传的却更加悠远:”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一曲唱完,陈默脑门上竟沁出了冷汗,脸色苍白,张口又吐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