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第3章（第1页）

&ldo;你不能保证什么，你骗人，我不是孩子，你骗不了我的。&rdo;

&ldo;不要对我大吼小叫，小畜牲。老子叫你干什么，你就照老子说的去做，听明白吗?&rdo;

&ldo;我不听，我不要听。&rdo;

一阵剧烈的咳嗽，父亲气得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他用树桩做成的，我讨厌那个叫凳子，我觉得盘腿坐在地上更舒服，也更自然）。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喘着粗气，许久说不上话。他这段时间老是咳嗽，人也显得苍老无力。

他嘶哑地说道：&ldo;听着!那头牛，你不卖也得卖，它和我一样都老得不中用了，也不能再劳动了。难道你就不想吃上一顿可口的鱼肉吗?&rdo;

&ldo;不!父亲，你不能这么做，格拉是老了，但请你想想他以前为你做过许许多多的事，你就不该这么对他，父亲，你不是常和我说知恩必图报吗?&rdo;

&ldo;那不一样，孩子，格拉只是一头牛，是我们圈养的牲畜。&rdo;

&ldo;不!他不光是一头牛，他和我们一样，是生命，是活着的动物。&rdo;

父亲气得直摇头，他强词夺理，非要说我们和那些动物怎么怎么不一样，最后，他把神明搬出来吓唬我，可是我不怕，因为我问心无愧。

就在这时，他打了我一巴掌，那是他第一次这么重重地打我的脸。末了，我怒气冲冲地出了门，而后打开草棚的栅栏，把格拉放了。打那时起，我就独自离开了生我养我的部落，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第三章无知的牛

加加森离家出走之后，可怜的老头‐‐加加比，从早到晚地嘟哝着，逢人便说：&ldo;我的宝贝儿子，有谁见到他吗?我那个不争气的孩子，为了一头牛，一头该死的牛，离家出走了，谁能帮帮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啊!&rdo;

邻人觉得特别奇怪，以为他喝醉了又在胡言乱语。他在村里晃晃悠悠，偶有一个同情他的人走过来问道：&ldo;加加比，出什么事了?&rdo;

&ldo;我的孩子走了，为了一头牛，一头该死的牛。&rdo;

&ldo;什么牛啊，你的儿子怎么了?&rdo;

&ldo;神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那样对我。你剥夺了我的权力，现在又要夺走我唯一的孩子。你不让我老有所依，你要让我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是吗?眼看妻儿一个个离我而去，死得死，走得走，你为什么不连我这个干巴老头也一块儿带走呢?你‐‐你就这么喜欢折磨人吗?&rdo;

&ldo;喂!老头，你在嘀咕什么呀!什么乱七八糟的。&rdo;

&ldo;走开，别来烦我，你们这些阿谀奉承的无耻小人。拿开你们的脏手!不要碰我的肩膀，玷污了我的身子。&rdo;

&ldo;这老头疯了，咱们走吧，别管他!&rdo;邻人见他疯疯癫癫，陆陆续续都走开了。

&ldo;神啊，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你在笑吗?你在讥笑饱受摧残的人吗?&rdo;

&ldo;瞧啊!我站在这里，站在椰枣树下，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树，你们为什么非要说我站在树下呢?&rdo;加加比抱着一把扫帚，以为是树。他疯了，彻底疯了，族人都这么说。

话传到了酋长那儿。&ldo;什么，我们的大巫师疯了?不可能!&rdo;高高在上的酋长吃惊地说道。他卧躺在用树叶编织的凉席上，席边有两个侍女跪着摇扇，那是用椰枣树叶编织的扇子。

&ldo;大人，他的确疯了，听街坊说好像是为了他儿子的那头牛。&rdo;

&ldo;为了一头牛，可悲的人。他是我们部落中最最吝啬的人了，想来也是应有此报啊!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拿水来!&rdo;

咕咚咕咚，酋长把一大盆水喝得精干。仆人只得伸出干燥的舌头凝视着木盆，眼巴巴地看着够十个壮汉喝的水，就这么一骨碌，把木盆翻了个底朝天。

啊!好畅快，哇呕‐‐沙哈啦‐‐哇呕（长调）酋长高兴起来，唱了一会儿山歌，因为他是艺术家。焦舌的仆人又要忍受他粗劣的嗓音了，比起狼嚎更让人不寒而栗。

等他唱完，识相的仆人才敢开口说话。他咽了咽干燥的喉咙，近乎嘶哑地说道：&ldo;大人，您不觉得他太可怜了，我们要不要帮他找回儿子呢?&rdo;

&ldo;这是你的主意吗?&rdo;酋长不高兴起来，盘腿而坐，怒视着他的仆人。

&ldo;当然不是，小的伺候主人还来不及，哪敢有什么主意。&rdo;

&ldo;那是谁的主意?&rdo;酋长继续怒视着他的仆人，锋利的眼光比之前逼得更紧了些。

仆人颤声道：&ldo;乡亲们都这么说，他们还说，毕竟加加比以前为部落出过不少的力，还有他作为部落最忠实的巫师，也替您效过不少的汗马功劳，所以&rdo;

&ldo;所以，你想来替他求情。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饶恕他。我要让他知道，荣耀是我赐予他的，而不是他所谓的神明。还有，我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巫师，再说他已经老了，不中用了，还要和年轻人一起分享食物，这未免太浪费了。嗯!不是吗?&rdo;

&ldo;是，是，可是议论他的那些人&rdo;

&ldo;谁敢在我面前嚼舌头，你吗?&rdo;酋长愤怒地打断仆人的话。

&ldo;不是，小的不敢，小的对您的忠心，可见天地。&rdo;仆人吓得匍匐在酋长的脚前，磕了十多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