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他总是这样,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问,不刨根问底,只永远做我的坚强后盾,为我挡去风雪。
以前我做错了事被我妈打的时候,我爸也是这样拍着我的背安慰我,原来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当初那个懦弱的、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小屁孩。
我顶着两颗桃子般红通通的眼睛挽着我爸的手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阵仗下了一跳。
十几个举着摄像机和麦克风的记者见我们出来,跟苍蝇见了有缝的鸡蛋似的将我们团团围了起来。
“陆小姐,请问昨天彭奈向你的求婚后来你答应了吗?”
“陆小姐,彭奈的病是真的吗?作为他的前女友你应该知道一切隐情吧?”
“陆小姐,彭奈真的杀过人吗?”
“陆小姐,请你对昨天的事情回应一下好吗?”
看着眼前无数个张张合合的嘴巴,我脑中嗡声一片,突然就觉得手脚一片冰凉。
见我沉默不语,一个男记者突然把麦克风伸到了我爸面前,“您好,您是陆小姐的父亲吧?您对彭奈向您女儿求婚一事有何看法?你知道彭奈有精神疾病吗?能不能具体给我们讲一下?”
我爸一张脸变的铁青,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一个小城市的退休工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怕都已经六神无主了。
这些人真是疯了,有什么事情朝我来就好,何必为难我爸?
我一把将我爸护在身后,对那些饿狼一般的记者说:“对不起,请你们让一让。”
超市的保安见状出来维持秩序,但丝毫不起作用。
我被这群人堵得一阵难受,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而我爸满头是汗,眼中满是茫然。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汽车刹车声传来。
越过层层人头看去,一辆黑色的路虎在路边停下。
副驾车窗摇下来,露出陆清浅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她边朝我挥手边大声冲我喊:“晨晨姐,大伯,快上车!”
我拉了我爸的胳膊,急急忙忙往人群外冲去。
我刚打开车门坐上车,那群记者就围了上来,有的甚至开始拍打车窗。
驾驶座的左晨辉说了声“坐稳了”,然后猛踩油门,路虎就“噌”一下窜出上了马路,将那群人远远的落在了后头。
刚才太挤,我上车时才发现自己脚上只剩了一只鞋。
我拍着胸口叹了口气,“现在我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大家这么讨厌我们当记者的了。”
前座的陆清浅回头来给我爸打了个招呼,而后笑盈盈的说:“晨晨姐,要不你改行算了。”
我点头,“那行,反正你孩子也快出生了,我给你当月嫂去。”
左晨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颤,忙拒绝:“陆离就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可不想我和浅浅的另外一个孩子也被你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