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好衣服弄干头发,护士小姐又帮我更换了被水弄湿的床褥,一切总算恢复如初。
没一会儿我的主治医师就领着两个实习生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坐在沙发里的金睿景又看了看我,啧啧称奇道:“陆小姐,你搞婚外恋被你老公抓现行啦?哎哟,有这么好的老公还搞外遇,你也太不知足了,难怪他要揍你。你看你老公,虽然被你气跑了,还记得交代我过来给你检查下伤势,对你已经很不错了。”
我的后腰一阵阵发疼,外加之心中烦闷,此刻只觉得这没眼力见的医生跟一只乌鸦般聒噪讨厌。
于是对他吼道:“您好好看病成吗?我并没有想和您聊家常。”
医生被我这么一噎,一张老脸红了大半,他身后两个实习生不约而同别开脸去憋笑,两人的脸很快就憋成了两颗番茄。
医生草草给我检查了一下伤势,扔下一句“就是点皮外伤,不打紧,我让护士来给你擦点碘酒消毒”之后再一次急匆匆退出了病房。
身后两名实习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敬佩的看了我一眼,也走了出去。
医生走后,我瞧了眼稳稳坐在沙发里的金睿景说:“你今天怎么来了?”
他用手支着额头,似乎有些疲乏,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挑眉道:“这一个礼拜没见到我,怪想我的吧?”
我嫌弃的瘪了瘪嘴,“青天白日的你能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金睿景哀叹:“这么久没见到我你连句温柔的问候都没有,我又不是阶级敌人,你对我这么横眉冷对干嘛?”
金睿景上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还是我住院那天,他被彭奈支出去买芒果,后来公司遭了贼,他就赶了回去,然后一连一个多礼拜都没出现。
诚然员工住院,上司来医院慰问一次就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可是我还是觉得金睿景有些奇怪。
我说:“金老板,你办公室里的保险柜被撬了么?损失惨重吗?会裁员吗?裁员之前把这个季度的绩效奖给发了吧。”
金睿景干脆在沙发上躺下来,疲倦的说:“你眼睛里就只有你那点破绩效,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这一个多礼拜,你那个前男友可没少给我安排活儿做,看来准备不把我折腾死不罢休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彭奈背后出黑手欺负金睿景了?
我一拍床头柜慷慨激昂的说:“他这个混蛋!你快去把他那张帅脸给划花了,我支持你!”
金睿景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嬉皮笑脸的说:“金老板,你好像对彭奈挺反感的啊,你们上辈子该不会有什么仇吧?”
他正要去揉额角的手一顿,随即笑道:“我这是吃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我装傻,翻着白眼说:“哦!原来你喜欢彭奈啊,你们这一种在言情小说里有个专门的分类,叫做欢喜冤家。意思是俩人一见面就掐,不见面就想得寝食难安。你们这样的还有一种说法,叫相爱相杀。”
金睿景大概真的快被我弄疯了,沉着脸低声道:“别吵,我几天没合眼了,让我安生睡一觉。”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了眼睛,没几秒钟呼吸就变得绵长安稳起来。
我调暗了房间里的光线,又把空调的温度开高了一些,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然后开始和晓莉发信息。
我问晓莉杂志社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晓莉似乎很激动,用无数的感叹号表现了她的愤怒。
据晓莉说,我住院那天晚上杂志社遭了贼,整个无论是我们的格子间还是金睿景的专属办公室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虽然没什么物品被盗,但资料散乱一地,整理起来非常麻烦,平白无故给大家造成了很多麻烦。
金睿景去局子里报了案,警察叔叔虽然已立案侦查,但苦于恰好那天晚上整幢大楼停电,监控录像全部没有记录,办公区里也没有留下什么有关小偷的鞋印、指纹等明显痕迹,所以案件直到现在都毫无进展。
本来遇到小偷已经够倒霉了,偏偏这时候还屋漏偏逢连夜雨。
杂志社突然接到有关部门的电话,说我们刊登的一个药品广告吃死了人。
那是一个冲剂氏减肥药的广告,国内驰名厂家,很多平面媒体和电视媒体都做过他们的广告,这个厂商也从来没有闹出过事情。
死者的家属说死者就是看了我们杂志上的广告才去购买并服用的,现在人死了,家属要求我们杂志社负全责。
金睿景这些天就一直在家属、有关部门之间来回周旋,想尽量低调的摆平这件事情。
我们杂志社出品两本杂志,一本是针对成熟男性的新闻类杂志,一本是文化类杂志。杂志也一直因为高端、严肃、不畏权威这样的形象得到读者的喜欢。
如果我们被死者家属告上法庭的消息传开,这对杂志社的发展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行业内的口碑和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所以作为杂志社主编的金睿景才会为了把影响力减到最小而来回周旋。
金睿景说这件事情是彭奈做的,我倒是不怀疑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如果说只是单纯的为了争风吃醋这样做,那彭奈也太幼稚太无聊了一些。
两个个小时后,护工来给我送饭,她刚正准备说话,我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沙发上曲着一双长腿睡得正熟的金睿景。
护工没见过彭奈也没见过金睿景,看到沙发上横着一个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护工小声对我小声说:“陆小姐,这位就是彭先生吧?长得可真好看,比电影演员还好看。他为人很大方哦,听说我儿子昨天过生日,特地往我卡里打了一千块钱让我给儿子买礼物。还有啊,昨天我跟彭先生通话的时候我说你这两天食欲不好,他还说今天尽快结束工作飞回来看你,没想到他还真的回来了。”
我咬了咬唇,不说话,心里一阵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