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俩正要进入店内,胡晓燃后背感觉被人捶了一下,转脸说道:“原来是编导,你怎么还没走啊!”“我爸妈就住在这条巷子里,我接我儿子回家的。”编导说道。胡晓然这才发现,他手里领着儿子,他儿子和胡晓燃很熟,禁不住拽着他前襟说道:“晓燃哥哥,你光去我爸那里练习了,都不来给我们上课了,我都想你了。”“好的,等哥哥忙完这个比赛,一定会给你补上的。”胡晓燃捧着他脸颊说道,转过身来,又把妈妈和编导做了相互介绍。两个陌生人点头问好,胡丽萍说道:“晓燃能参加比赛,还是多亏了你,今天,我请你们爷儿俩吃顿饭吧。”“哪里,是晓燃的天赋好,他有这个基础的。再说,晓燃还是我儿子的导师,让您破费,这多不好意思。”编导一脸歉意。“这都到门口了,就赶快进来吧。”晓燃把导师推到了店内。“哎呀,那不是陈大河嘛!哈哈,今天这么巧,就碰上了你们一家仨口。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都凑到一桌上吧,大家在一起聊天。”馨香一缕李姝一脸笑意,站出来迎接,拉椅子让他们分别坐下,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道:“您好,请给我们再上点餐具,另外再多加四个人的餐量,再上一盘糖醋鱼,还有粉皮厚子鱼。”服务员去忙了,大家全都落了座。不久,饭菜全部上齐了,盘碟摆满了桌子。李姝招呼大家道:“来吧,这家老字号的小饭馆,做的菜味道好,大家都尝尝。”胡丽萍给桌子上所有的人盛粥。“吃过这顿饭,大家还有什么活动吗?要不,大家都给我再回电视台演播大厅,我召集你们三人演唱组合,你们再排练下,让大家当观众,挑毛病。没有更好,只有最好,毕竟离参赛时间不多了。”编导说道。胡晓燃的全部心思也都在比赛上,这一点,编导还是懂他的,剩下的时间都要拿来练习才对。胡晓燃一脸赞赏地看着编导,陈大河见胡晓燃的表情,笑着鼓励道:“放心吧,晓燃,我们小院的小孩子,个个可都是精英的,晓燃肯定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一鸣惊人的。”于是,饭后,一行人由小饭馆来到了演播大厅。灯光和音响全部到位了,胡晓燃和同伴很投入地进入到演绎的世界。编导就站旁边挑毛病,不断地喊停,又不断地重新启动,一副很认真的模样。胡丽萍很专注地盯着他,她第一次发现,一个同龄男子全情投入到工作里去,原来也是这般有魅力。晓燃对唱歌,原来只是一颗埋在地里的种子,之所以萌芽壮大,是和眼前的编导的扶持分不开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要送他点什么礼物,表达一下心里的谢意。陈大河和爸妈坐在旁边,真正成了最忠实的观众。只不过,三人看到眼前,各有千秋。陈大河是少年的视角,想着晓燃以后成了明星,自己还是他发小呢,会比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别人要签名照,他会给别人弄到的。李姝是中年女性,她的心思可是细腻的,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进行发散思维。她看到胡丽萍一脸崇拜地盯着编导,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女人的第六感大多是很准的。她坚信,胡丽萍的心理沼泽期已过去了,她应该拥有光明的未来,应该有一个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然而,陈本朔一直一言未发,他知道,该来的都会来的。只是,可怜了胡建国,他是永远也走不出现实生活的泥潭了。王红用当班长的杀手锏,终于哄笑了老妈。看妈还是一脸怒气未消,就去小厨房做饭去了,王红这个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煮粥炒菜,更是不在话下。小厨房就在旁边,是王红姐妹帮爸妈用预制板临时搭建的,里面用砖头垒了一个锅台,周围又抹匀了水泥。家里的南瓜还没吃完,王红熬了南瓜粥,又炒了土豆丝,芹菜豆腐干,还用西红柿炒了一盘鸡蛋,等他把饭菜一一端上桌,王长江拎着一袋盐,还有一瓶醋,回来了。脸上早已笑微微地,好像刚才的冲突,压根就不存在。王红发现爸爸衣服前襟里鼓鼓囊囊的,故意逗笑道:“老爸出去这半天,是不是捡到宝贝了,还藏着掖着呢。”王长江从前襟里取出一个大银灰色锡纸包,放到小饭桌上,说道:“王红,快去后院喊你姐姐,我们今天吃王二烧鸡。”王红招呼爸妈弟弟先吃,她去后院喊姐姐。她看到王菲正躺床上看小说,王菲说早已吃过了,是颜奶奶火车上的餐饭。王红再看看颜奶奶,睡得很安详,有时候,鼻翼会轻微翕动一下,接下来就伴随着一声长长地叹气。王长江出去买盐醋的功夫,又遛到了老人的老屋。老人这一会刚睡醒,在小饭桌上摆满了酒菜,正拿着酒瓶倒酒,准备要小酌一下。看到王长江一脸霜气进屋,知道他又遇到不顺心的事了,招呼道:“你来得正好,咱俩小酌一下,聊会儿天,你心里的疙瘩就解开了。说说吧,都是些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平常就是三个孩子的学习,还有给她仨之间,调停各种小矛盾,这一次是遇到感情上的麻烦事了。家里那一位,在外面听了别人的闲话,正给我找别扭呢?”“这个好办,有些事,那是越洗越污,干脆就甭管它了,日子照旧过。父母对于孩子,都是衣食父母。对于妻子,那可都是甜嘴丈夫。这嘴上的功夫,要是到家了,啥事都会没了。我坚信,以你的循规蹈矩,别人肯定都是诬陷你,乱嚼你舌根子的,那个更不用理了。街口那个王二烧鸡,那口味可是盖了城了。买一只回家,老婆孩子吃一顿,嘴里美滋滋地抹了油,就啥都没了。”“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彻底舒坦了,是的,吃一顿美味,就把一切都给盖住了。我走了哈,你老慢慢用吧。”等王红回来的时候,爸爸早已把锡纸包打开了,满屋子里都飘着香味。爸爸先拧下一只鸡腿,递给了妈妈,说道:“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今天我又惹着皇后生气了,真是罪过。该打,这不,我用鸡腿来谢罪了。”王红发现,妈妈端着的一张脸,原来还是很严肃的,到底,还是没守住,噗呲一声笑了,朝着爸爸怒斥道:“谁稀罕你的烧鸡腿,老实人平时不上供的。一上供,心里肯定还是做了犯虚的事。”王红看了爸爸一眼,想着爸爸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妙语,能把妈妈哄笑。可是,等了半天。爸爸却说道:“看来你还是欺负老实人不是,知道我没有嘴皮子功夫,这鸡腿不吃拉倒,红你吃。”王长江顺手递给了王红。王红看到事情急转直下,她灵机一动,说道:“妈妈,你还不知道爸爸,他什么事,敢不听你的,你在这个家,那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来今天爸爸是曲线救国,我借花献佛,传达的还是老爸的美意。”王红重新又把鸡腿递给了老妈。“还是红会说话,这小嘴都像抹了蜜,就是很受用的。你爸嘴笨不是一天了,我原谅他了,有你们三个,妈妈就是再辛苦都是值得了。我哪能让别人的闲话,搅乱了自己的好日子,妈妈以后可能不会再犯傻了。”方菲和妈妈请刘亦飘姨哥在全市最好的饭馆吃了饭。刘亦飘现在已经不在了,这是要接受的现实。当务之急,是刘亦飘妈妈的病,她今年才52岁,一个人生活在一个贫穷落后又闭塞的山沟里,虽然有姨哥一家的帮衬。但长期卧床,对于照顾一个偏瘫病人,再好的亲人,时间长了也会疲劳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能医治好刘亦飘妈妈的病。方珍珠端着酒杯说道:“人都说,这天南海北的缘分就像这杯中酒,味道平淡,可是回味筋道,还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