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怕。&rdo;他低声对谢西槐说,谢西槐被蛇紧紧绕着的地方很疼,他对盛凛点点头,盛凛弓身近来,突然手一抓,谢西槐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然后听到刀尖扎进木板的声音,谢西槐身上的劲儿却还没松,他惊恐地睁开眼睛,盛凛已经把匕首扎进了蛇的七寸,将整个蛇头砍了下来,血沿着木板晕出一个大圆。
盛凛抓着蛇身,这蛇身却邪门得很,还会动,好像还没死透一般紧贴在谢西槐身上,谢西槐慌张得加大力气挣着,不明白为何蛇头都没了,蛇身却还缠得如此紧,盛凛按住了他的肩:&ldo;别动。&rdo;
谢西槐安静下来,看着盛凛反手将匕首cha进蛇身一半深,把刀尖扭了几下,挑出一条青色的筋络,这条筋络竟还在一鼓一鼓,好似还有生命,盛凛又沿着筋络往下滑去,挖了几寸,卡着断口一捏,抓住了那条会动的筋络往外抽。
缠在谢西槐身上的蛇身总算松了下来,成了一摊被剖开一半的血rou,谢西槐身上也浸透了蛇血,他脸色白得像纸一般,不自觉地发抖,他朝盛凛爬过去,头刚要顶到盛凛,盛凛就抬手托住了谢西槐的手肘,把他抱起一些,圈着谢西槐,拥他在怀里。
谢西槐紧紧贴着盛凛的胸膛,鼻尖全是诡异的蛇血腥气,盛凛圈他也圈得很用力,谢西槐推了推盛凛,道:&ldo;太紧了。&rdo;
他身上好几个地方都疼,离开盛凛一些,拉开宽大的衣袖看自己的手臂,果然有一条勒过似的红痕。
盛凛也低头看,很轻地碰了碰谢西槐手臂上的红印子,低声问他:&ldo;疼么?&rdo;
&ldo;疼,&rdo;谢西槐抬起头,跟盛凛埋怨那条蛇:&ldo;缠的我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rdo;
盛凛皱了皱眉,他在前面赶车,却一直在留意后面的动静,这么长的蛇,没道理毫无声息就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都是血,也不能呆了,盛凛问谢西槐:&ldo;西槐,你能不能随我骑马去宝昌?&rdo;
&ldo;啊,&rdo;谢西槐不高兴地看了看马车,拖长了声音不qg愿道,&ldo;要骑马啊。&rdo;
&ldo;不远,一个时辰便能到,&rdo;盛凛道,他看谢西槐嘴都要撅出来,了然地把谢西槐将努未努的嘴唇按了回去,道,&ldo;去宝昌给你看看新马车。&rdo;
谢西槐立刻又高兴了,搂着盛凛的胳膊,说:&ldo;那你不能骗我。&rdo;
他跳下了马车,走到追云边上,刚要跨上马,盛凛身子突然一顿,把谢西槐拉到身边,在他耳旁低声道:&ldo;回马车里去。&rdo;
谢西槐听见了怪异的&ldo;嘶嘶&rdo;声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点点头,迅速跳上马车,躲回车里。
盛凛替他拉上了帘,谢西槐在充溢着血腥气味和蛇腥味的小空间里,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声音。
刀尖相撞的声音由远及近,谢西槐心慌意乱,一低头便瞧见那一大摊蛇的尸体,半条被子都浸透了蛇血。
谢西槐和这小被子可是都有了感qg的了,他亲自晒过好几回,现在却成了这样,脏脏地摊在那儿。谢西槐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慌乱地想着,或许再过几个月,他就和他心爱的小软被一样,倒在血泊里头,手和脚全都软绵绵的,失去生机。
&ldo;盛凛,你杀我全家,不曾想独独剩了一个我吧?&rdo;外头有个尖利的声音在说话,谢西槐坐起来一些,仔细听。
盛凛不会回答这些问题的,谢西槐可了解盛凛了,不屑地想着。
外头那利声又道:&ldo;我真想也叫你尝尝痛失所爱之苦!&rdo;
谢西槐忍不住掀开了些帘子,盛凛以一敌三,看着却还算轻松,他的渡生剑都还未曾出鞘。
感受到谢西槐的动静,盛凛还瞥了他一眼,谢西槐乖乖进去,刚放下帘,外头就是一声惨叫。
谢西槐一人呆着也有些害怕,呆呆看着小被子一角上的流苏,数着条数qiáng迫自己分神,忽然间,他觉得背后有动静。
谢西槐回头一看,那小软被里头不知何时钻出了一条小蛇来,正缓缓向他游过来,谢西槐吓得大叫&ldo;盛凛&rdo;,手足无措地往外退,外头的刀剑声突然停了,那尖利的声音的主人似是被盛凛重伤了哪里一般,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
下一刻,盛凛扯开了车帘,抓着谢西槐将他抓了出来,直接打横抱在怀中,再回头去看,地上就只剩两具尸体了。
&ldo;怎么了?&rdo;盛凛问谢西槐。
谢西槐可怜地说:&ldo;里面还有蛇。&rdo;
盛凛将他抱到马边,谢西槐拉着马鞍坐到了追云上面,问盛凛:&ldo;是不是跑了一个?&rdo;
见盛凛点了点头,谢西槐有些愧疚地说:&ldo;我刚才不叫你就好了。&rdo;
盛凛碰了碰谢西槐的脸颊,谢西槐抬头看他,看见盛凛的耳边溅到了一滴血,就拿出手绢,叫盛凛别动,凑近了帮盛凛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