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一支口音浓厚的商船吵嚷了起?来。“为什么不给过??我们商量好?了的!”“干什么干什么——”鄂伦岱正在码头无聊,撞上这事立刻去凑了热闹。吵嚷间?,鄂伦岱明白了,这支明显有问题的船队,之前打通了关系,现在他在这里,原本抽调来驻守的守军也调走换了人,这事就?不顶用了,那关口的书办不肯登记。“哪的人啊?”鄂伦岱看着他们的船,这还不小,一般民间?自发组织的,还真比不上。“就?是?南方人啊!我们这还不明显?!你们怎么干活的!拿了钱不办事是?吧——”船头上那人看了鄂伦岱一眼,并不以为意,梗着脖子道。那书吏眼睛都要抽筋了,不能因为上峰穿了透气?的葛麻,就?觉得他没身份啊!鄂伦岱眉毛拧起?来了,这话?不像是?近来总听到的广府口音,又不是?很像他印象里的福建口音,施琅将军带来了不少福建的水军,他也勉强能辨认出来,但这话?显然又不像官话?,再次抬眼看向后面个子矮小的水手后,他确定了这船有大问题。“哟~”鄂伦岱看着身边打扇的随从,“听见没?南方人!南方人是?哪里人?咱们如今报出身要放这么大?”“没听过?!听过?广东人福建人,甚至香山人,就?没听说?南方人!”船头那人表情迷茫起?来,吼了一声,“笑什么笑!”“笑你有眼无珠,笑你耗子偏往猫窝钻!”鄂伦岱挥动手,指示了□□队,“动手!”“你们做什么!”这大汉喊着话?,手里却捏紧了刀,身后的水手们表情也凶恶起?来,看向岸上的眼神冰冷里又带着贪婪。□□手快速就?位,击中了领头的大汉,在他们的帮助下?,船很快被限制住,虽然这些水军略微生嫩了点,有几个受了轻伤,但船的确是?明明白白被拿下?了。串葫芦一样把船上的人压走,经过?一通过?审问,这些人的出身很快明了,这只是?一伙倭人为主的小海盗,想搭上岸上的生意。为首的壮汉也从未在大清的土地?生活过?,口音才显得奇怪蹩脚。所以这令人着急的表现也有了解释,海上从十八芝到郑家人,笼络了太多的人手过?去,哪怕是?施琅水军的老底子,那也不能说?多清白。但是?如今毕竟都有了身份,在海上见到海盗都是?重?拳出击,短短几年这海上成气?候的海盗窝子就?不多了。你让这些海盗在海上逞凶斗狠还算了,让他们正经动脑子,这就?没本事了,这样的实力也很难有什么军师投效,所以如今不过?是?网收得紧了些,他们又想着铤而走险赚一笔,这才叫抓了现行。不过?这船上并没有多少货,他们是?来上货的,并不是?真正做买卖的。叫鄂伦岱注意acau,这个地?方在记录里离广州府不远,但是?属于葡萄牙人,这伙人偶尔在那里做生意。“这么近啊……”“大爷,官船的账理出来了,您要不要看看?”“那就?看看吧。”鄂伦岱瞬间?把刚才的一点想法抛在脑后。这些师爷和账房,虽然不是?那么精通算术,但是?理账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就?这么大概的估算下?,这些人起?码从中吞掉了二十万的利,这还不算没入账的夹带。“好?胃口!真是?好?胃口!”多了不起?啊,这才几年就?能发这么大一注财,要是?皇上毫无所觉,那才是?高明呢!“你们一五一十的记下?了,秘折封好?发回京里。”“是?。”师爷刚要走,又被鄂伦岱叫住。“先不忙,再写一封信递到福州府去给我妹妹,这船上还有些女人,倭国的也不少,你看看她?有什么想法没有?留着这里净给我出难题!”————福州府。佟珍瑶正在盘算自己船,他们难得拿到了一条船的名额,如今却一时?间?建不起?来,就?算是?他们插队,那也得到年前交了,谁让福州府的船厂比不上松江府那边的规模。“还是?失策了,该鼓励那些官船拖些好?木料回来的。”多少加个速啊!“福晋,那块靠山的地?已?经买下?了,您预备着怎么安排?”莺儿如今已?经转为了全能的秘书。“种树吧,种能造纸的,早听闻福建的刻版生意有名声了。还有多的地?方就?圈出来种一点番商那里手来的种子什么的。”佟珍瑶随口安排了,“铺子怎么样了?”“没有特别好?的,要是?急用倒也能有一两个凑合的。”“那就?先不要了,我大哥到了广州府,且有事忙呢,不急着——”“格格——有大爷的信!”话?音未落,她?的陪房就?举着信跑进了院子。快速拆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佟珍瑶首先忽略了鄂伦岱关于天气?的抱怨,如果觉得热,她?也不是?不能贡献凉茶方子,然后是?他的丰功伟绩,这也不重?要,有军队和自身的背景,还立不住那真的就?是?废物了。但是?信里提到缴获的船上有女人,这倒是?有点意思了,论地?理位置,福建距离倭国更近些,这个不消停的地?方,也是?水军要打击的目标,那提前来个知己知彼不是?问题。再者就?是?那些汉人女子,在外头总会遭受非议,送来她?倒是?能安置在庄子上,随便她?们做些什么,总是?能遮掩遮掩身份,又不愁活命,若是?能有那有胆色的,将来的船务也可以参与?,她?手下?总要有一批得用的女管事。噗通——一条鱼被抛回海里,天上的飞鸟降下了一些,见无利可图,便又盘旋着飞远了。船员们转过身,熟练的把网中的收获倒出来,就着海腥味处理了。船长走到胤褆身旁,递过去一瓣橘子,“大阿哥可还适应?”“适应得差不多。”胤褆也没有讲究什么?,直接把橘子递到了嘴里,之前到福州,那是沿着海岸线走的,日就放小船下去补给一番,如今完全漂在不见陆地的海上倒是第一次。“别看他们说得那些热血澎湃的,又是海盗又是洋人?的,哪有那么?些事,不过是平日太无趣了,我?们这条路线巡视不算长,三个月就能?一个来回,远的出去大半年也?是有的。”船长珍惜的叼了一片香草叶子嚼了嚼。“说起?来最远的一支往南去了,说是找什么?新地,也?不知道上面哪儿?听?说的?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胤褆没?有回答是不是,“那有消息了吗?”“没?!就是听?说南面还有不少的岛,上面也?有土人?,别的么?,就不清楚了。”“再?等等吧,有那些岛也?不亏。”船长笑了一声,“也?是,反正现在正往南边经营,那些岛上有金子!还不用花钱买!这就是现成的驻地,虽说苦了些,可是待几年赚它一笔,也?能?买房子买地了,到时候退下来一家老小的过日子,也?挺美?的!”“如今咱们在南海都有些什么?驻地?”“这倒没?有常设的,旧港那边倒是想?拿下来,可惜那边洋人?也?看上了,原本的华人?又不怎么?友善,一时间没?什么?结果!打旧港那往西北走,还有好大一片海,不少洋人?打那边过呢!”“看来这旧港必须拿下。”胤褆的视角更广些,知道那边去往印度,更远的地方就是西洋人?来的方向,他们能?过来,大清的人?早晚也?会过去,把守住这个通道至关重要。船长没?说什么?,这样的大志向不是他能?有的,能?搏个舒舒服服的晚年就很好了,将来局势怎么?样,那都不是他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