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村里的村长很快就到了,这是一个看着就很正气的老头。村长在了解情况之后,看了看赵老三,只说了一句:“这个中人我当了,只是,凡事不要太过。”
在农村,这样的需要中人的事情经常发生,村长因为为人正派,德高望重,常常被人请来做中人。
陈大力这边也没有歇着。陈大力用桶兑好热水,用手试了下温度,感觉现在的温度差不多了,从他们开来的货车上拿下来一包草纸包着小纸包,里面是棕色的粉末。
陈大力把大概五分之一的羊毛放在桶里,把这包粉末倒了一些在放好绵羊毛的桶里。他和队伍里另外一个小伙子俩人交替着顺时针搅拌羊毛。
这时候,胸有成竹的赵老三坐不住了,他想起来说话,却被村长给制止了,只能一脸灰白的坐在马扎上,嚣张的气焰仿佛被凉水浇灭了一般。
刚才烧热水他是不害怕的,因为热水并不能完全融化掉绵羊毛身上的羊毛脂,而且过高的水温会破坏掉羊毛纤维,让它没有弹性。
赵老三本来以为陈大力不懂,还以为陈大力会用开水直接煮羊毛,还想着待会羊毛坏掉了都让陈大力背锅,哪知道陈大力居然不是不懂行的。
只见随着陈大力他们的搅拌,一股子羊骚味四处散开,随着棍子的起伏,热水居然乳化了,大量羊毛脂,沙土,草籽和羊毛分离开来。
帮忙的工人把漂浮着的羊毛脂等杂物舀出来倒在桶里。
陈大力则不慌不忙的把羊毛用棍子都挑出来,放在已经铺好的毛毡上,这会的绵羊毛终于露出来洁白的颜色。工人把羊毛放在垫子上摊晒开。
陈大力接着重复之前的工序,直到这一包一百斤的绵羊毛完全洗完。陈大力的胳膊已经有些酸痛了。
之前暴晒的羊毛已经半干了。老董让人把才挑出来的绵羊毛挤干水分。他也不管是不是全干的羊毛了,上秤一称。
好家伙,这一百斤的毛绵羊毛,居然才出了二十斤的绵羊,这羊毛可还没有全干呢,要是全干了,这分量还得缩水。
再看看洗过羊毛的污水,恨不得半桶沙土,还有因为水温下降又重新凝聚的羊油脂,老董真是无语了,一个大包袱最少要亏七八十斤,这一车下来,他赵老三得在乔老大身上小发一笔。
老董哥不由得庆幸陈大力的谨慎。
“我说赵老三,现在这情况,你怎么说?”老董不客气的问道。
“这……我哪知道呀……我都是收的别人家的绵羊毛,他们耍手段,我吃亏也找不到地方说理去呀!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赵老三一副自己也被欺骗的模样,他心里很明白这事认是不能认的,认了就是砸了口碑。
陈大力看了一下污水里残留的沙土,又看了看这个破旧的院子。他可以肯定这沙土绝对是后面加的,而且那羊毛上还有着厚密的羊油,而这个破院子的草棚下面,还有几个袋子胡乱的堆积在那,他刚才还瞄见了那没扎好的袋子口,好像往外撒漏出一些沙土。
老董没有痛打落水狗,他推算出来羊毛的含量,给了一个较低,但是赵老三能接受得价格,包圆了他家的羊毛。
陈大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他家的羊毛,不过在工作上老董说话,他从来不反驳,按照老董的吩咐,把已经交接好的货物搬上了汽车。
临走时,赵老三撞了撞老董的胳膊,阴阳怪气的说道:“董哥,这个后生不错啊,以后必然是乔老大的左膀右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