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今日对于裴慕容而言,可谓是水竹苑最为热闹的一夜,但好像也是最为冷清的一夜。
热闹是因为水竹苑又一次发生了冲突,冷清则是因为……水竹苑的姑娘们没有一个在陪侍客人,但水竹苑内却是有着好几个“客人”。
谢敬尧、霍奴儿带着眼睛有点儿伤的泼李三来到了水竹苑,上一次被徐长亭掰断手指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所以此时的泼李三在见到徐长亭后,明显还是有些心虚跟紧张,几乎不敢跟坐在对面的徐长亭对视。
一声徐公子今日叫的可谓是十足的恭敬有礼,坐下之后也是显得极为忐忑跟谦卑。
“路上跟他说了没有?”徐长亭问谢敬尧。
谢敬尧站在不远处,来来回回打量着墙壁上的字画,时不时的还会品头论足一番,而一些独到的见解,让裴慕容都是感到惊讶跟佩服。
依旧是面对着墙壁上的一幅字画,无声的摇了摇头,而后道:“怕坏了你这个病夫的大事儿,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当不当说,所以就没说。”
裴慕容在一旁听到谢敬尧称呼徐长亭为病夫,不由的低头轻笑。
若不是她已经知道了所谓四夫子的典故,恐怕也就不会因此而发笑了。
徐长亭懒得跟他计较,喜欢驾车的谢敬尧得一车夫的称呼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至于他病夫的称呼,哼……早就不是了好不好?
亲自给对面的泼李三倒了一杯茶,看着泼李三受宠若惊的起身道谢,而后又坐回去。
徐长亭微微叹口气,问道:“李大哥今年多大了?”
泼李三愣了一下,急忙回道:“万万当不起公子的一声大哥,今年三十有五了。公子喊我李三就可以。”
眼前的泼李三,不管是跟开口说道,而后看了看徐长亭问道:“你的意思呢?”
“陈平经常来内城吗?”徐长亭没有理会王彦章,而是对泼李三问道。
“很少来,但也会来。有时候会有人邀他来内城,而且每次陈平都会刻意准备一番,偶尔也会带上公子陈子安一同前去。”泼李三如实回答道,想了下后补充道:“但……我在陈老大跟前也不是很受重视,所以他在内城会见什么人,是吃花酒还是喝茶,这些我就不清楚了。”
“如此看来,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他的儿子陈子安了,要不……直接绑了他儿子?不怕他不服软。”谢敬尧出主意道。
“徐公子好歹也算是个小门阀世家的子弟,你这般做跟西宁的马贼有什么两样儿?”王彦章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觉得这样省事儿。”谢敬尧满不在乎的说道。
“陈子安虽然确实是一个好的突破口,但……陈平能够在丹凤城混到如今这个位置,自然也有他的独到之处。至于绑他儿子……倒不如帮他儿子。”王彦章深吸一口气说道。
“怎么帮?门阀世家的举荐岂是那么好得的?丹凤城清平、安和两县县令本身就是大中正!但陈平不还是投奔无门?至于门阀世家就更多了,别说陈平高攀不上,咱们也是一个也不认识啊。”谢敬尧还是觉得绑比帮更有效果。
“谁说不认识了?要是有人愿意把他引荐至国子监,那么也不是完全就没有可能不是?”王彦章淡淡说道,跟谢敬尧的目光一同落在了徐长亭的身上。
徐长亭却是无声的摇了摇头,而王彦章好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对于徐长亭的拒绝丝毫不觉得意外。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啊,为什么不行?”谢敬尧问道。
徐长亭依旧是摇头,目光则是看向了泼李三。
泼李三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刚刚几人的一番话,若不是他知晓徐长亭的身份,以及他们如今身处的地方是教坊司的水竹苑的话,泼李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贼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