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相信祁胜斌和孟鑫澜。
打从心眼里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有任何残余的善良和真诚,会有任何变好的可能性。
不可能。那种虚伪至极的人,所有表现出来的善意,全部不过是尔虞我诈、假惺惺的怀柔不过是为了达到心里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们装的好、卖的惨,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
隔日晴雪,下午祁衍到了奶奶家。
“哥哥!哥哥!”
小玥屁股后面跟着大黄狗,双双飞奔来迎接他。
祁衍把妹妹高高举起来,又紧紧抱住。
一年不见,小玥胖了一些。
他的妹妹,以前是多么洋气的小可爱。现在却黑了、长出了高原红,还穿着花袄,倒不是说不可爱了,只是气质上完全变成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小村姑。
祁衍没法怪奶奶照顾得不好。
作为一个收入不高的农村老太太,奶奶当然已经尽了全力。
可毕竟落差太大,是哪个做哥哥的看到宝贝妹妹变成这样,心里能好受?
他那天拉着小玥的小手,去看了她挨着煤房的房间、她平常玩耍的土池子、臭水沟和芦苇丛,那课桌椅都不齐全的平房小学,还有一个个抹得不像样的小伙伴们……
小玥倒是高高兴兴的。
祁衍则别提多心疼了。
村子里穷,就村长家装了电话。
村子老婆人很好,每天为村民服务,过年期间尤其繁忙。
祁衍才到奶奶家的第一晚,村长老婆就来喊:
“曾婆婆,电话!找你家小衍的,好像是他爸!”
奶奶跟着祁衍一起去了村长家。
祁胜斌在电话里怨气满满地吼,叫嚣说是都是因为祁衍,孟鑫澜夜里出门找他滑倒扭到了腰,现在程晟也跟着冻病了,大过年他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病人,勒令祁衍赶紧回家帮忙。
奶奶一听,一把夺过电话就骂。
“想什么呢!你还指望我孙子去伺候那个女人和她儿子呢?你怎么不指望他再给你们养老送终呢?你想得美!你自己要找的新老婆新孩子,你自己伺候去!凭什么使唤我孙子?”
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叮嘱村长老婆:
“大侄女,以后这不孝子再打电话来,你就跟他说,什么时候把他闺女的学费生活费送来,再来跟他老娘讲话!”
然后拽起祁衍就回家:“衍衍没事的,你相信奶奶,要是真要死要活的了,你爸还敢摆架子用那样的语气?这种人就别理,得好好治治他!是他自己要替别人养老婆养孩子,活该他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