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
时苏陡然盯着那两个字,再又看向另一张报纸上那半张熟悉的身型,脑海里有些什么东西几乎要在瞬间连成一条完整的线。
骤然,在跨江桥上平稳行驶的保姆车不知被什么重力狠狠撞到,耳边顷刻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初九的尖叫:“啊——”
下一瞬,时苏抬起眼还没看清车外发生了什么,车身和自己的身体都仿佛失重了一般在江桥被赫然撞毁的栏杆那一侧向下坠落!
保姆车迅速坠入湍急的江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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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路虎疾驰而过,开进老旧的小区。
车在单元门口停下,时苏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个巨大的颈椎固定仪,动作很是僵硬的伸手就要推开车门下车。
坐在驾驶位的君姐一脸担心的看着她这动作:“确定不用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先去医院看看初九吧,当时在车里她一直用身体护着我,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只是颈椎移位这么简单的伤。”时苏摆摆手:“我被你带出医院的时候,医生还在给她拍片子,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当时车径直坠入江里,幸亏福大命大,江上正好路过一搜清理江面垃圾的工人船,把她和初九还有保姆车的司机救了上来。
事发时,初九本能的扑上来把时苏按在座椅上护着,但水下的压力和坠落时的重力使得车身在湍急的江水中迅速旋转,初九手臂在车内撞的很严重,不知道是脱臼还是骨折,司机头上也有不轻的伤,时苏颈椎移位,但好在都捡回了一条命。
被紧急送往医院之后,时苏跟护士借来了手机,给君姐打了电话。
虽然颈椎移位不算太严重的伤,但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疼的时苏龇牙咧嘴,一点都不敢动。
医生给她脖子上弄了个颈椎固定仪,很大的一个,时苏现在做任何动作都不方便,医生交代要一直带着,如果晚上睡觉实在是不舒服的话才可以取下来,但用的枕头一定要保持头部和后脖颈之间的平齐,要求还挺多,总之最后是带着这巨大的东西,而且以她的伤势来看,医生说颈椎固定仪至少要在她脖子上戴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时苏也不得己只能向剧组请了病假,她这个情况,别说是不能演打戏上威压,就算是站在女主身后当背景板都做不到,脖子完全就是动个半毫米都能疼到她怀疑人生。
时苏步伐缓慢的上了楼,五层楼的高度,平时她健步如飞,三两分钟就蹭蹭走上去了,今天她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乌龟爬似的终于到了自己家门口。
当时车掉进水里,被救上来后,身份证和钥匙没什么影响,只是手机进了水,好半天都不能开机。
她站在门前,手很吃力的在衣服的口袋里翻了半天,不能低头,也看不见口袋具体在哪个位置,哪怕只是动一下胳膊抬一下肩膀,脖子也会受到牵扯,疼的她就这么杵在门前,恨不得直接做个雕像,就这么石化算了。
大概是她在门外悉悉索索翻口袋的动静太明显,不等她翻出钥匙,眼前的门忽然自里向外的开了。
景继寒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脖颈上戴了个巨大的颈椎固定仪的时苏,她一脸愕然的杵在门前。
她手还保持着翻口袋的姿势,却因为门居然开了而诧异的张了张嘴巴,再加上脖子上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怪异。
“啊,我忘了你在家,早知道敲门好了。”刚捡了一条命回来的时苏,大脑还有点当机状态,说话也没了主次逻辑,只就这么姿势僵硬的看着他:“那啥,麻烦让一让,让我先进去。”
景继寒沉静的黑眸看着她:“怎么弄的?”
时苏咽了咽口水,来不及解释,她脚刚向前跨出一步,就因为这别扭的姿势而僵站在门前不动,感觉叫他让开也不是办法,干脆对他招了招手:“哎哎哎你先别走,扶、扶我进去,我不行,我腰都麻了,浑身都麻了!走不了!”
说罢,她又僵硬的放下胳膊,感觉刚才动两下手臂,脖子都疼的快断掉。
见她这一脸痛苦,景继寒雅人深致的眉宇不动声色的蹙了下,伸手过去将她扶进来。
“慢点慢点,对,慢点……我要转个身,我得先把鞋子脱掉……”时苏边走边说,鞋子是比较好脱,但是低头找室内拖鞋就麻烦了,她还没说话,眼前颀长挺拔的男人已经随手帮她将鞋柜里的室内拖鞋拿了过来,放到她脚边。
她动作僵硬的转过眼,抬手一边扶着脖子上的东西,一边脚下摸索着穿上拖鞋,然后视线忽然盯着景继寒,想了想,没说什么,转身要往沙发的方向走,但动作还是缓慢僵硬,男人的手再次抬了过来,握上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沙发边。
直到时苏好不容易坐下,历经艰难才终于回到家中沙发上安然一坐的时苏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气,同时将手机按了开机键,扔到一旁,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开机。
她习惯性的想要向后靠,却因为这一动作使得颈椎固定仪撞到了沙发背上,瞬间疼的她“嗷”的一声,立刻坐直了,脸都在瞬间疼到煞白。
景继寒漆黑沉静的眼眸看着她,时苏穿的是君姐临时帮她拿过去的一套衣服,是短袖的纯棉女T恤和运动款式的短裤,以致于她胳膊和腿上的淤青都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在审视自己身上那些不算严重的皮外瘀伤,时苏疼的嘴里嘶嘶了一会儿后,忽然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他。
看了一眼后,男人的视线直接对上她的,她又迅速别开眼,想了想,再又向他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看自己,赶紧马上又别开了眼。
就这样一来二去,她干脆又转过眼看向他,直接盯着他的脸,想了想,再又在他身上瞄了两下。
短暂的静默后,景继寒没理会她这会儿反反复复看向自己的神经质似的眼神,他低沉开口:“伤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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