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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从十三岁到十八岁，整整五年的时光我都浪费在私奔上头，私奔的路程最近到我的书房门口，最远只到城门口，私奔的次数多得我都懒得细数，其他人倒是记得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清楚。

什么事情都不能多，一多就会上瘾的，目前我暂时没找到私奔的对象，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好象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头。

&ldo;我说儿子呀，你究竟什么时候把我那个儿媳妇娶回门？&rdo;老妈五年如一日地亲切问道。

&ldo;拜托，我一点也不想成亲。&rdo;我也照旧一字不改地把五年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ldo;我那个儿媳妇哪点不好？娘是看他打小就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才急着帮你先定下这门亲事。&rdo;听她沾沾自喜的语气，颇有邀功之意。

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这些词儿用来美化魔鬼还贴切点，用到唐夫人身上还真糟蹋了这些古人的词汇结晶。

他人呆在京城里，但他长着耳朵哩，虽然没亲眼目睹，唐夫人的丰功伟绩他可听了不少。远的不说，就说上回唐夫人进京城，算他识相只到丞相府打个转就走了，仅仅是半天的光景，事后听说京城里的好汉就死了足足有一打半，其他留着条命的等到唐夫人跑远了，才敢钻出来再称&ldo;好汉&rdo;。

他司马相公一介书生，也有铮铮铁骨，决不甘心沦为唐夫人暴力下的牺牲品，他家已经有一个奉行&ldo;老婆至上&rdo;政策的男人了，他半点也不想步其后尘。

&ldo;儿子，你要知道你与儿媳妇的名字都是为娘取的，你说一个&lso;相公&rso;、一个&lso;夫人&rso;多速配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do;

瞧她，儿媳尚未进门，她已经&ldo;媳妇媳妇&rdo;地喊了，将来夫人嫁了过来，婆媳间的关系一定会十分融洽的。

配？‐‐我呸！老妈你是不是很久没挖耳屎了？难道你没听到外面的传言，只要有人当面叫一声&ldo;唐夫人&rdo;，那人铁定会死在&ldo;唐夫人&rdo;的暗器之下，看来唐夫人一点也不感激他未来婆婆的古道热肠。

&ldo;娘，你儿子我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而唐夫人也不是个女人，我跟他不可能有姻缘的。&rdo;

&ldo;姻缘这事是天注定的，当年我跟你爹是一见钟情，只要你把人娶回来，包你一见就中意。&rdo;

&ldo;娘你要搞清楚，我跟他不是中不中意的问题，而是我跟他全是男的。&rdo;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

&ldo;娘明白娘明白，只要你肯娶他过门，你说什么都成，娘就等着抱孙子啰……&rdo;迟钝的唐妹妹笑得眼睛眯成fèng。

&ldo;咕嗵&rdo;，原本坐得好端端的人一下子跌到地上，司马相公惊恐地睁大眼睛，瞧着他已经看了十八年的老妈。

他知道老妈很天真很迷糊，但是现在他需要重新评估他老妈的智商，极有可能他老妈比所有人想象的更&ldo;天真&rdo;更&ldo;迷糊&rdo;。

想他司马相公三岁会吟诗、五岁能泼墨，是个人人皆夸的小神童，长大了也是个个争羡的大才子，怎么就摊上这种老妈？

幸好他的一切都是他老爸的翻版，心里第一百万次感谢老爸在制造他的过程中没有偷工减料，并且献出了最精华的部分。

&ldo;娘……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rdo;颤巍巍的手指抖得好似秋天里的败叶，呈曲线走势地指向自己的老妈。

&ldo;是呀，娘心口好痛、头也好痛……只要你不成亲，娘的病是好不了了……&rdo;唐妹妹被触动灵机，立即夸张的捂住胸口，还很大声地呻吟起来。

&ldo;娘，我知道你身体好得很，起码还能活一百年，这招苦肉计早不灵光了。&rdo;说着，从地上辛苦地爬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ldo;我就知道儿子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要娘了，可怜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rdo;唐妹妹哽咽地哭诉起儿子的忤逆不孝。

&ldo;娘……&rdo;

多少无奈、多少血泪都溶于这一声凄凉的呼喊中。

全京城最高级的酒楼，全京城最奢侈的宴席，全京城最上等的名酒、全京城最漂亮的歌伎，还有这辈子最铁杆的死党，统统集中到他眼前，仍然无法化解司马相公心中的悲痛与哀愁。

一声长叹绕九曲，万种新愁上心头。

&ldo;喂，司马，你别老是愁眉苦脸，今天约你出来是来饮酒作乐的。&rdo;

同列四大家族之一的南宫世家的下任接班人南宫少玉拍了下司马相公的肩膀。

&ldo;我说司马，你看这个歌伎怎么样，要不要就挑她当你私奔第一百趟的人选？&rdo;

另一欧阳世家的长男欧阳方真拉着司马相公猛盯席前搔首弄姿的歌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