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不太自然地转开了目光:“日?后你就是府上唯一的女?主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悄悄红了脸。姜菀没想到他会提及日?后的婚事,毕竟在她看来,他们才算刚刚开始谈情说爱,沈大?将军的进度未免也?太快了些。然而在沈澹这个古人看来,既然确定了心意就该早早定下婚事,如此才算是圆满。但?他瞧着姜菀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便?微微笑了笑道:“我?随口一说罢了。阿菀,万事都以你的意愿为先?。”姜菀低了头。她如今无暇去想婚事,只想着待病愈后该如何面对徐家的人。对于那个陌生的府金乳酥、玉尖面和银饼他缓和了一下神色,温声道:“为何??”姜菀道:“食肆是阿爹阿娘的心血,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弃它于不顾。”徐苍道:“舅父并没有不让食肆继续经营,只是?可以交由旁人。你身为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何必日日与烟火为伴?”她?微微笑道:“我晓得?舅父心疼我,不肯让我再被那油烟味熏着。但自打阿娘去世,我便接过了家中食肆的担子。起初,我们是在崇安坊开着一家小小的食店,靠着?每日卖早食还清了房子的赁金;后来,房主人想要坐地起价,我不肯接受,便四处寻觅其他店铺,幸而经由他人介绍,才不至于被迫付更?高?的赁金。来了永安坊后,我们才一步步有了今日的生意。”其实不需她?说,徐苍派出去的人也已经把过往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正因?如此,徐苍才知道那些往事并不是?她?话里所说那样?简单。他沉默未语。一旁的虞氏见状,忙劝解道:“阿菀,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何?不让自己更?轻松自在些呢?”她?道:“从前为了生存,你不得?不做着?食肆生意。但你同我们在一处,不必再为生存发愁,又何?必这样?劳累?”姜菀道:“阿爹阿娘离世后,若不是?还留着?食肆,那时的我尚不知该如何?生存下?去。我之所以能顺利在云安城站稳脚跟,也是?食肆的功劳。”“况且,”姜菀略微犹豫,“虽然舅父舅母疼爱我们,让我们有了寄居之处,但我已不是?懵懂孩童,又哪里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舅父舅母的接济而毫无感恩之心呢?”“阿菀,你不必心中不安,”徐苍道,“舅父舅母如今是?你最亲的人,会视你和阿荔如女儿般,亭舟该有的,你们也不会少。”姜菀低声道:“我只是?想?像阿娘一样?,能够靠着?自己的本事把食肆经营得?更?好,也算是?不辜负她?的期望。”一旦提到徐蘅,徐苍的神情便变得?怅惘起来。他出神许久,才长叹一声:“阿蘅幼时性子看似柔和,实则最是?倔强,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任凭旁人如何?劝说都不肯改变。如今看来,你和她?一模一样?。”“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继续经营这食肆了?”徐苍问道。姜菀点?头。他沉吟许久,方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好阻拦。只是?你的诗书礼仪也要学,不可荒废,因?此也不可日日滞留在食肆,明白吗?”姜菀深知这已经是?徐苍极大的让步,当下?颔首道:“我明白,多谢舅父舅母。”“阿菀,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必多思多想?。”他望着?姜菀,柔声道。姜菀对上?徐苍饱含慈爱的目光,鼻尖一酸,低声道:“好。”说完正事,虞氏便吩咐婢女领着?姐妹俩各自去了起居的院落,并且给她?们两人各指派了婢女、嬷嬷,房中一应家具器物和各种衣裳绸缎都准备了最好的。姜菀有些不习惯这样?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旁伺候的感觉,她?用?了盏茶后,便打算出院子走走。出了院子后,她?在路上?遇到了前来探望的徐望。如今两人不仅是?从前的点?头之交,更?是?有着?血脉亲情的表兄妹。姜菀有些不自在,向着?他唤了声:“表兄。”“院子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不必拘束,尽管让人告诉阿娘便是?。”徐望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