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敢这般大胆的将逆反一事写在名帖中,便是猜准了袁凡的心思。
袁凡之图谋,蓄意已久。
且书生言论,有意无意,皆在掌权者一念之间。
当今皇权暗弱,扬州偏远之地,若袁凡依此贴而治罪于他,恐将尽失纳贤之名。
郭嘉自信,此举无碍。
其实,他的考虑有些多余了,就算他只在名帖上写下郭嘉两字,袁凡也会趋之若鹜。
郭嘉遗计定乌桓,此等人才,袁凡又怎会放过。
袁凡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名帖,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郭嘉’二字,其反应就好像彩票中了头奖一样。
鬼才不死卧龙不出,此言虽是一句笑语,亦可见郭嘉之才。
“将军?”
蔡邕见袁凡样子有些奇怪,轻声唤了句。
“嗯?”
袁凡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说道,
“抛开内容不谈,就以言辞而言,写下此帖之人才华横溢,可堪一用。”
袁凡一句抛开内容不谈,让蔡邕有些无语,他张了张嘴,权衡一番过后,还是说道,
“可此人之言有悖忠义,其心可诛啊。”
骨子里,蔡邕就是汉臣,站在他的角度自然觉得郭嘉的言论不妥。
这也是袁凡为何与蔡邕相谈时,一直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从未向他表露心迹。
“诸子百家之说盛行时,其言论比这更甚几分,除了暴秦,可有他国君主惧而远之。”
“再说了,此贴之言只为方法论,可有言及任何具体的一事一人?”
袁凡的话多少有些狡辩了,但也让蔡邕明白了他的态度。
蔡邕缓缓点了点头。
不过他看向袁凡的眼神却是稍加变化,没那么亲切了。
袁凡注意到了,遂添了一句,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忠君之事,言迹不言心,若言心,则世人皆有私心。”
听闻此话,蔡邕表情突变,深受震撼。
半响,他拱手道,
“将军此言,令我耳目一新,是老夫迂腐了。”
“哈哈哈,伯父莫要妄自菲薄,选贤任能一事,因人而异,且因地、因事制宜,伯父所虑并非没有道理,此人到底如何,还须相见才知。”
“受教了。”蔡邕郑重而道。
“此人我亲自去相会一番,伯父便负责其余人等吧。”
“是。”
此间话落。
袁凡满腹心事,宴会很快便结束。
在文姬的目送下,袁凡寥寥回应几分,出了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