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白熙仔细凝视她的脸,一个模糊身影渐渐与白攸重叠,“怪不得!”怪不得她一见到白攸就觉得眼熟,细细想来,她身上有的正是长宁王的影子啊!
“所以……你要杀我?”白熙任由她拉着,试探道。
“老实说有一瞬间产生过这样的想法。”白攸轻轻放下她的衣袖,收回手拿出密信,“我和北晋一直有往来,这是清河郡主给我的信。”
长宁世子白熙落水失踪,颈侧有一枚“沈”字烙印,密信上的话就只有这一句。飞鸽传书,难怪白攸在船上之时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想必鸽子的落脚处正是白攸在桐城的商铺。
“清河郡主的手伸得真长,看来是我小看了她。”白熙自言自语,将衣领拉高,“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她不想去问为什么会忽然跳出来一个姐姐,长宁王有那么多的妾室,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
“王爷一直不知道你的下落,担忧你落入南唐之手不敢和南唐开战,如今你归来,必然是要与南唐大打一番。”白攸别过脸,没有正面回答。
她称长宁王为王爷,这个称呼让白熙十分诧异。
“他是我们的父王……”话一出口她便察觉到自己失言,十几年了,长宁王从未对她提过白攸,也不入玉碟,必定是不肯认这个女儿。
“不说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落在北晋的手里?”白攸一手揽着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带入怀里,“受这么多苦,到底为什么?”
“我……”白熙抓着她的衣襟,把脸埋进她的怀中,“我不想说……”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
“不想说就不说。”白攸把下巴搁在她的她的头顶,“既然回来,我会好好辅佐你。”
“你真的不杀我?”白熙仰起脸看她,脸上带着一点湿意,“杀了我就能得到世子之位,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个而谋划。”
“不杀,不杀。”白攸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哭什么?傻孩子,有姐姐在呢。”
“那我……如何回报你……”对方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但这道血缘却恰恰成了两人精诚合作的阻碍,白攸肯辅佐她必然是有所图谋。
“我啊……”白攸低下头,忽而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带着一抹深沉的笑意道,“不然小妹妹把自己回报给我?”
“你……”白熙赶紧从她怀里抽身,双手拉着自己的衣领。
“你真的太可爱了。”白攸高举双手笑得几乎岔气,“我再不是人也干不出这样禽兽之事!逗你玩儿而已了,千万别当真。”
“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什么想法……”白熙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本世子觉得,其实她又不丑,为什么有的人就是看不上呢?”
“……”居然反过来调戏她,脸皮倒是挺厚啊。
“我没有什么图谋,随遇而安而已。”白攸最后对她道,“我是替王爷打探消息的,谈不上辅佐什么,没有资本跟你未来的小王爷谈什么条件。”
这话倒是不假,白熙赶紧道:“若我有一日正位,必定与姐姐共享江山。”
这句许诺实在是重了些,白攸目光一闪,随即道:“那我便记下你的话,等你兑现。”
毕竟不是亲生姐妹,白熙垂眸,掩盖心里的波动。她是个光杆世子,长久不在长宁,能倚重的人没有几个,如今许以重利,求一个同盟帮手罢了。
“主上,长宁王密信。”门外有人禀报,身份说开之后白熙便更加留意。也是,一个商人的属下又怎么会称她为“主上”呢?用这样的称呼,很显然就是出身于显贵宗族。
白攸当着她的面拆开密信:“你是不是有一个侍卫首领叫宁虎?”
“宁虎!他还活着!”
“我被掳走之后他便没了音讯,怎么现在他在父王那里?”
“也是命中注定要我救你。”白攸感慨万千道,“这个人一路讨饭沿着运河北上,在帝京外搭上我手下的商船到桐城,靠着一双腿硬是走着找到了王爷。王爷从他那里得知你被北晋掳走,密令我伺机向北晋打探你的消息。”
密信是五天前发出的,那时长宁王走在半路上,并没有达到军中。
“父王还说了什么?”长宁王定然是雷霆大怒,是不是马上就要调转枪口对付北晋了?
“王爷有令,长宁军按兵不动,并且与……北晋联盟。”白攸道,“王爷已经令陈润天统帅前军,这个人和吴宇交好,之前父王没有你的下落,吴宇和陈润天勾结在桐城上蹿下跳有意夺世子之位,王爷便把他安排到军中。”
“这个陈润天!父王怎么会用这样的卑鄙小人!”一个弄权罔法的蛀虫,在南唐待不下去的奸佞之人,怎么有资格做长宁军的前军大将?
“你傻吗?”白攸对她翻了个白眼,“你没有下落,父王动了传位吴宇的心思,有意提拔陈润天就是在给吴宇铺路。”
“原来如此!”白熙拍着自己的脑袋,“我是在在帝京呆的太久,都快看不懂朝中格局!”
“恐怕是被长仪公主保护得太好了吧。”白攸怼她一句,“那个公主一直对你有意,不惜出卖皇室机密也要换取与你成婚的机会,还事事都顾着你。之前你卷入刺客一案,她瞒着老皇帝也要给王爷送信救你。”
“可是……”可是她和林祯再没有机会了,毕竟两人之间隔着那样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