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北豫,猛地坐起了身子,手指点着洛彬蔚的额头:&ldo;朕把话搁这儿,此次若是个女娃子,赏!&rdo;
莫不怎说这近些年来,朝中传扬的最负盛名的一段佳话便是帝后心有灵犀,鹣鲽情深。北豫一袭素白的中衣长袍,洛彬蔚好巧不巧的亦是一身毫无装点的抹胸长裙,不知是否真的是心有灵犀,洛彬蔚亦是长发散开未梳成髻。
北豫被洛彬蔚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撩的喉中干燥,小腹亦是隐隐的燥热,遂一把拉过洛彬蔚压在塌上,鼻息逐渐变得粗重:&ldo;那便先赏你侍寝!&rdo;
闺房之内,娇声连连,唯有帝后同赴巫山的欢乐声音。侍立在门外的内监低垂着眼眸似是见得多了,默默退出将正门掩好,挡住了一室的恩爱。
第59章青萝飘絮走陌路(二)
诚然,欲之一字,一直便是古来今往,无论是哪个学者又或者是何派学说都无法说清道明的东西。既是连因由都搞不清楚,又何谈存天理灭人欲之说,本朝历代君王治国严谨,张弛有度,故对程朱理学之说一向是三令五申的封禁。是以,本土宗教道门一派兴起昌盛,倒是佛门近些年再没有以往的盛势,逐渐偃旗息鼓的平静下来。
比之室外的暮霭深沉大雪纷飞,仪元偏殿紧闭的房门之中便是一室与之截然相反的春光乍泄,并且丝毫不加遮掩。一张榻上并未有床帏,厚实的貂皮毛毯之上更是一派的芙蓉帐暖。锦被半搭在榻上交叠而卧的两人身上,伴随着两人身子扭动,锦被亦是摇摇欲坠的将要滑落。洛彬蔚虽生过两子但依旧保养的年轻姣好的肌肤在锦被中若隐若现,加之北豫压抑沉闷的笑声伴着洛彬蔚的娇俏的笑声,殿中立时便充斥着一股淫靡的意味。一时间,人欲二字尽显无疑。
除却殿内粗重的喘息声,殿外隐隐传出的一两声娇声到底是惹得恭候在大门外强装镇定的两个内监抖动着肩膀抬了抬眼。
嗯当朝帝后如此鹣鲽情深,几乎是每隔几日便要如此恩爱的共赴巫山相会云雨,也是他们大周子民之幸。再者,国君与皇后的事,哪里是他们这些宫人能多言一句的,身在宫中,一众内侍旁的本事没见得着有多精通,倒是这察言观色的眼色活计长进了不少。这宫中的主子不多,若真要论起正经八百的,勉勉强强也就只有三位,这其中帝后自是不必再说,那位新秀之中独承雨露的婉妃娘娘许是因着母家遭难,因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更遑论难伺候。
当今圣上堪称一代明君贤主,除却其在朝堂政事之中的手段,对待伺候的宫人一向宽和;而皇后,好似是天生的当家主母风范,治内有方,宽严有度。饶是她亲自变着法儿的选进来不少嫔妃,内宫上下也是被她打理的妥妥当当,一众宫人尽心尽力,一众嫔妃安分守己,没有一丝一毫混乱的样子。
一番云雨之后,北豫力竭躺在洛彬蔚的身边闭目养神,而洛彬蔚,缩在北豫展开的臂膀之中,被身边人折腾的身上酸疼不已,尤其是后腰,只觉累得连翻个身的力气也没有。怪不得太医院那些捋着胡子的太医请脉之时总是要或明或暗的提醒上一句:纵欲伤身呐,陛下还是节制些好。
这闺房之内的床笫之欢,委实太耗精力体力。若真是日日缠绵床榻温柔,只怕不消一月的功夫,他便能吃力的面色消瘦,后腰发冷。嗯多亏他懂节制,身体好!
发泄之后的脑仁总是格外清明,思及近日朝堂之上流传的风言风语,北豫唇角不自觉的便勾起一抹笑意。他当日一道收相印的旨意已然激起了层层惊浪,而暄景郅的离开无疑又是给这把火上浇了一桶油,如此,只待时机彻底成熟,他便可抽丝剥茧的除去他早已看不惯的钉子。至于这空出来的位子么,也好叫新人一施拳脚,诸如前日临仙居中姓商的士子,论起才学策论,都是极入他眼的。
自丁酉年那场足以轰动前朝内宫的政变起事之后,好似所有人都被那天太庙之中的天降异象震慑的不轻,整整五年,满朝文武偃旗息鼓的各司其职,再不见五年前的派别分明,一汪浑水。事实证明,北豫当初一招杀鸡儆猴的招数发挥了其足够的效用,朝堂之中的平静,最起码表面看起来已是清明异常。
诚然,北豫研习帝道多年,自幼得暄景郅亲力亲为的扶持教导,自然深谙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不过,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眼前的局面,他十分满意。政局朝堂之中,龃龉龌龊之事多的不胜枚举,凡浸淫朝堂之中的政客,谁都不是两袖清风,这一点,北豫十分清楚。但,他身在的其位是当今圣上,他肩上的责任是守好北氏一族的江山基业,因而,君王之道,用人之道,要操纵人心,才配夺天下。这朝中的浑水么,他倒是乐得居高临下去瞧着,若是何时这水浑的不合心意了,他也便出手去搅一搅,揪些露了马脚的人出来。但,就这一招敲山震虎,便足以清静上不少辰光,北煜,便是最好的例子。
洛彬蔚侧躺在北豫的身边昏睡片刻后亦缓过神来,抬眼望去便见的是北豫微微蹙起的眉头,噙着一丝笑,拐着弯儿的声音透着股股慵懒,格外撩人。
&ldo;陛下&rdo;
&ldo;嗯&rdo;北豫阖目不曾睁眼,只在喉间嗯了一声回应。方才一番云雨折腾的太过,他也着实有些精疲力尽,是以此刻亦阖着眉目养神,听着洛彬蔚唤他也不曾有太大的肢体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