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荣华哪里想到如意会发疯似地冲上来撕打,一时躲闪不及,左脸被她尖利的指甲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当场就见了血,他素来以自己俊逸的容貌为傲,顿时火冒三丈,扬起右手便给了如意一记耳光。
“你这个泼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怒骂。
如意被打懵了,脸颊处火辣辣的疼,心里一片悲凉。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喜欢眼前这个男子吗?她想嫁给他有错吗?为什么一切竟然变成了这样?
那天在陈府,虽然两人都是被算计的,但她的清白身子已经给了他,难道他不该对自己负责吗?
可他不但不肯负责,还将屎盆子扣在了她的头上,说她是为了嫁给他,抛弃名节算计于他,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跟另外的女子打得火热!
她为了这个男人做了那么多,清白和名声全部都没有了,得到的却只是一声声辱骂,一句泼妇,和一记响亮的耳光。
“贾荣华,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如意捂着自己的脸颊,漂亮的脸蛋变得狰狞起来,眼里满是恨意和怒火。
贾荣华也自知失态,毕竟如意是甄府的二小姐,并非自己后院的女人,哪里是说打就能打的?但看到她那狰狞的模样,他心底的那点子后悔瞬间消失无踪,冷冷地看着她,沉声道:“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泼妇!”
“我不知廉耻?呵呵,我不知廉耻?”如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惨淡,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一开始你接近我,对我百般示好,就是为了我姐姐,不,是为了她背后那丰厚的嫁妆!是为了我们甄府的万贯家财!那日在陈府是被人算计下了药,但当日在郊外,你敢说自己没有意乱情迷心猿意马吗?你分明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既想要我姐姐,又抗拒不了我的亲近,贾荣华,你说,到底是谁不知廉耻?”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贾荣华被戳破了心事,难免恼羞成怒,当即对着外面大喊道:“来人,把这个疯婆子给我丢出去!”
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进门的伙计立刻涌了进来,刚想拉如意出去,如意却用力甩开了他们,走到徐宝珠面前,指着贾荣华,冷笑道:“好好看清楚这个男人,若你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女子,他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你确定你还对他有意?”
贾荣华气急,生怕她的花言乱语让徐宝珠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立刻走过去拉开她,将她甩到那些伙计面前,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拖出去!”
伙计们七手八脚将如意拖了出去,如意这回没有抵抗,只是不停大笑,那笑声满是凄厉,直到她被拖下了楼,包间里依然能听到那刺耳无比的笑声。
贾荣华关上房门,压下心底的怒气,走到徐宝珠身旁,用最温柔的声音解释道:“宝儿,你切莫听她胡言乱语,她只是无法如愿嫁给我,所以对我心生不满,这才胡说八道诋毁我。”
“我自然是信荣华哥哥的,只是看她穿着,应该是大户千金,怎会如此……如此……”徐宝珠尴尬的咬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似乎不允许自己说出不符身份的难听话来。
贾荣华嗤笑道:“她哪算什么大户千金,不过是姨娘所出的庶女罢了,唯有宝儿这般的,才真正称得上是大户千金。”
踩低如意的同时,还不忘捧高徐宝珠,为了夺得佳人芳心,他也算是蛮拼了。
徐宝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似乎有些害羞,接着抬起头,有些犀利的问道:“她那姐姐是怎么回事?”
贾荣华知道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去了她的疑心,那他的算盘就要落空了,眼珠子一转,说道:“她一直嫉妒她姐姐,你也知道,大户人家里嫡庶分明,做庶女的有几个不嫉恨嫡女的?所以少不得四处抹黑她姐姐,只是她不该把我也拖下水,而且她姐姐与我大哥早有婚约,我再不济也不可能对我嫂子有不轨之心。”
反正贾府和甄府退婚的事情只有两家人知道,并未外传,现在却是个最好的挡箭牌,唯有这样,才能去了徐宝珠的猜疑,也坐实了如意血口喷人之举。
徐宝珠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紧接着问道:“那你们刚说的算计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的清白身子真的给了你?”
贾荣华佯装痛苦的叹了口气,“那日恰逢花灯节,城内的公子小姐们在陈府聚会,我喝多了去花园吹风散心,谁知道竟然被人打晕下了药,等到清醒后,已经与她……我也知道女儿家的清白很重要,原想禀明父母将她纳了做妾,也算对她有个交代,谁知道她竟一定要做正妻,还一再纠缠于我,甚至威胁我说若是不许她正妻之位,便要吊死在贾府门前,让贾府名声尽毁!方才你也看见了,她根本是油盐不进,铁了心要缠上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原来竟是这样。”徐宝珠不禁唏嘘不已,接着秀眉微蹙,“可她的清白身子终归是给了你,你总不能不负责,但依她的性子来看,如果做不了你的正妻,岂不是会闹到鸡犬不灵?荣华哥哥,你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个大麻烦?”
贾荣华苦笑道:“我也不想,谁能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不瞒你说,我是一想到她就头疼。”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是要解决,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解决才好,宝儿,你冰雪聪明,可有什么好法子?”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哦?你且说说看。”
徐宝珠沉吟片刻后,方才说道:“一是让她甘愿做妾,二嘛……”
贾荣华压根儿不想让如意进府,所以绝对不会选择第一条,忙追问道:“二是什么?”
徐宝珠眼神一凛,一字一顿道:“让她彻底死了对你的心思!”
贾荣华无奈地摇摇头,“很难,你也见着我对她的态度了,但即便这样她都不肯死心。”
徐宝珠笑了笑,走到一旁的花瓶边上,从里面摘了枝月季出来,然后捧起花,放到鼻尖轻嗅了下,接着眼神一冷,将花瓣扯了下来,用手握住,转身看向贾荣华,松开手,让花瓣飘落一地,嫣然一笑道:“荣华哥哥,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