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明天就出院滚回家,不要再来招惹云少爷,我说过,如果你活腻歪了可以试试看。&rdo;
&ldo;你以为你是谁?&rdo;温泉性子并不软弱,甚至在他们店里出了名的刁钻伶牙俐齿,&ldo;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rdo;原本他只是口无遮拦的随口一说,没成想他快速的在黑林脸上捕捉到一丝心虚,眼珠一转立即接上下词儿,&ldo;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了?你真恶心,你就是迟先生放在阿云身边的一条狗,连给阿云舔鞋面都不配,不知死活的人也不知道是谁!&rdo;挑眉,虽然他像猪头一样可笑,那气势倒是不曾减半,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如果不是真的,也可以断章取义,如果是真的,那他这次的收获可真是圆满。
他的话惹怒黑林,一只大手出其不意,铁钳般钳住了温泉的脖颈,五指收拢,转瞬间,温泉便已面红耳赤双眼翻白。
&ldo;唔……&rdo;呼吸被掠夺,温泉被黑林的手劲掐得面目可憎。
人高马大的黑林面沉如水,横眉冷对他五指下的祸害却不置一词,用他的行动去告诉温泉,他杀死他会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
黑林不说话这很糟糕,那他等于什么也录不到,就算断章取义也没有内容给他断,况且,黑林的手劲太冲,温泉感到恐怖,那男人凶残的样子似乎是真的要在今晚这月黑风高之夜对他惨下杀手!
&ldo;唔唔唔……&rdo;挣扎,无谓的垂死挣扎。
黑林不会真的冲动到立即杀掉温泉,掐算着时间、拿捏着指间的力度,就是要故意吓他一吓,省得他以后再为非作歹。
&ldo;咳咳……咳……&rdo;下一秒,被黑林甩开的温泉狼狈的趴在已经凉透的被窝与被子上剧烈咳嗽,他艰难的样子就跟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人间一样。
当他缓过劲后,黑林已经悄然无息的消失在他刚刚站定的位置不见踪影,似是他从未出现过一般,整个病房陷入一种令人感到恐慌的静谧中。
果然,第二天温泉就嚷嚷着要出院,以不想看到任何人为由执意要走,廖响云起先不同意,温泉就给他玩&ldo;一哭二闹三上吊&rdo;。
廖响云后怕,只得顺了他的意,并让黑林全程护送温泉,同时联系最好的家庭医生给温泉派送过去,在温泉好起来之前,黑林要负责温泉的饮食起居包括一切。
对于温泉对他流露出来的微微退避,廖响云更为扰心,他整日胡思乱想,却不敢去见温泉,他怕温泉见了他会刺激到他的情绪。
他心里明白,温泉的心里一定是有了此生都不可磨灭的阴影,虽然嘴上说着不怪他,心里头一定还是介怀的,毕竟他算是造成这件事发生的罪魁祸首,一切都源于他过度的热情,偏要嚷嚷着和那个什么卢卡斯出海烧烤……
廖响云终日唉声叹气,苦着一张脸,想尽了各种办法想去讨好温泉,用手机来回遥控着黑林去为温泉做这做那,就怕温泉不接受他的刻意讨好,整天提心吊胆的赔笑脸。
与此同时,迟骋这阵子也没有闲着,自那日再次与廖响云起了冲突之后,他在一气之下一月未归。
姚青在期货和基金上赔的快要底朝天,上次来他这融资被他婉言谢绝,这回儿又改了路数。
迟骋与全二全三、江小鱼以及滕子封兄弟五人组建的『男人帮』近些年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尤其在白货方面更是国内屈指可出的新生代翘楚,其实也不怎么新了。
『男人帮』分五城,东、南、西、北、中,各司其职,东城老大班尼报上来,姚青那只狮子白道上实在混得不咋地,随时面临着破产重整的危险,如果他想力挽狂澜的话,谁都知道白货来钱快。
姚青,青爷,几十年前洗白自己之前那可是省厅挂着号的头号大毒枭,这几十年的更新换代让他渐渐脱离出去,现在想来插上一脚,在江小鱼的碗里分一杯羹,那就要看看他的诚意了。
可他下面线上的某个负责人是个烂赌鬼,输的挪用了堂口的备用金,年底为了把帐平上、这厮为了降低成本竟在白货线上各种抽条、简化流程,尼玛的居然把来回送货接货的脚儿足足去掉了两层!!!
黑社会讲究兄弟情义,虽然&ldo;黑吃黑&rdo;也屡见不鲜,但更多的还是注重结义之情,老婆孩子可以不要,兄弟不能不管。
他这样的违背兄弟道义,不念江湖规矩,自是家法伺候,被处理后填了海,杀一儆百。
迟骋一个人在江小鱼的家中做客,他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洗耳恭听,突然,江小鱼起身打断了他们的议程,说了声&ldo;老大你等一下&rdo;转身就走。
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迟骋习惯性地摩挲起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然后他看到了令他羡慕的一幕。
没有打搅他们的秉柒凛在他们临近的小会厅中办公,许是丽塔酒店的公务繁重,使得一向疏离淡漠的秉柒凛在疲惫中睡去。
江小鱼是个心疼&ldo;媳妇儿&rdo;的流氓悍匪,他一向都说:我抽烟,喝酒,嫖娼,赌博,但我是个好男人。真正的禽兽喜欢装绅士,装包容,喜欢深沉,喜欢衣冠楚楚。
有人肤浅,都只看表面,所以,他们只能错过好男人,只有真男人才能看出谁才是真正的禽兽!就算他有一天动手打了秉柒凛那也会是因为他爱他!!!
迟骋宽和的笑着,眉宇间却是一片沧桑与忧郁,他的眼底映着他的兄弟正拈着毛毯给他的爱人盖上,脸上的柔情是连他都不曾窥看过的,看得出秉柒凛是江小鱼的心头肉。
缓慢而又不舍地收回有些贪婪的目光,迟骋瞄着那支红酒杯,他喜欢它的颜色,喜欢它的光感,让他想起了他的小云……
走回来的江小鱼惊讶地发现迟蝎子竟然也会有走神的一天?扬唇一笑归位坐下:&ldo;咱们继续。&rdo;
回神,迟骋安之若素:&ldo;今天就到这儿。&rdo;言简意赅,不再多言,随即便给江小鱼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潇洒离去。
出了江小鱼的公馆,迟骋上了他的车子‐‐现代雅科仕,一百四十多万,纯韩国进口,跟它同级别的奔驰、宝马、雷克萨斯比起来,现代雅科仕的知名度太差了,国内有钱人也不会买它,只有韩商坐这种车。
但是迟骋喜欢,特别低调的一款车,跑在路上看着跟二十来万的车没什么区别,又有几个火眼金睛的能瞧得出这车的身价?又有几个能想得到一个破现代还能出一百多万的车?
靠在后排摘下眼镜闭目养神,随着手指揉捏眉心的动作放松身体,莫名的,在他心里闪现出两句话:有计划的爱,多了一份算计,少了一份感动。无计划的爱,多了一份感动,少了一份成功。
他也许是错了,爱不该用来计划或者规划,爱应当顺其自然,他得了病应该去医治,而不该一意孤行的站在那里计划着他的爱。
或许,他应当去会会那个好南枫,做做心理辅导,如果他愿意做他的&ldo;垃圾桶&rdo;更好不过,太多的事儿憋在心里憋了这些年已经积郁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