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楚元一听到王懿荣的名字就乐了。
这个人啊,他知道,甲骨文的发现者和最早的研究者嘛,可以说中国甲骨文研究的根基就是这个人建立的,据说在国学界的地位很高很高。
他又不解了,问道:“这个人没有考中进士?”
颜士璋道:“考进士也有运气问题,他已经是两次落第,可我看他的才能远非一般进士可比。也是他太过博学,样样都学,其实是很聪明厉害的人,只是钻研错了方向。没有办法,官宦子弟,玩的就是这些东西嘛!”
胡楚元笑了,道:“那你让他来,我这里要筹办一个江南国学馆,可以聘请他来。只要他愿意,薪俸好说……他恐怕也不缺钱。”
颜士璋苦笑,道:“钱……谁不缺呢,您不也缺钱吗?他也谈不上很缺,但有一份高薪总是好事,关键还是有没有他觉得合适的位置!”
胡楚元想了又想,这样的人才肯定是要招揽的。
别的不说,就请这样的人才帮忙鉴定文物古董,但凡是能传世的东西都收藏下来,曰积月累,等他走了,留给子孙的宝库足可开一家故宫博物馆。
这样的人,一定要用个好东西诱惑他。
胡楚元问道:“他人在哪呢?”
颜士璋道:“还在京城户部就职,我和他父亲是同科举人,又是同乡,关系很不错,就问他想不想来杭州玩几个月,经费我出,他说是很想到江南玩一玩,可是请不到假期。我就说,尽管辞职来玩,以后再考进士不就行了。他倒是同意了,可要辞职也得花点时间,大概再过半个月才能到!”
胡楚元高兴极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家里即将能收藏几百件元青花,道:“好,那你去替我办个事……算了,我亲自去办,你留在这里帮我写推荐信!”
“好,好说!”
颜士璋很高兴,顺手摸了摸眼前的这张红木桌,赞叹道:“红木之中,天竺紫檀乃是极品之王,可惜十檀九空,不适合做大家具。除此之外,又有乌枝、红枝和白枝,另有云南鸡翅、海南黄花梨,五种之中,乌枝最为名贵,价格堪比紫檀,此桌用了一整块乌枝木,怕是要用一千年期的老原木所做。千年生,精华所化,只有这么一张桌子。东家,我羡慕啊,若是能在这样的桌子上书法绘画,人生何其幸福呦!”
“这个……!”胡楚元想了想,还是觉得这张书桌不能送,也得留着传世。
他以前参观过胡家大院,胡家的很多家具都被子孙卖了,只有两个红木桌保存了下来,一个是在胡家和乐堂里的大桌子,那是一家人吃饭的圆型红木桌,直径两米,另外就是眼前这个书桌。
这两个桌子直到21世纪,在整个江浙一带仍然是最大的老红木桌,无论用料、漆料和手工都堪称是皇家御用级别。
就谈漆和漆艺,漆是福建的闽红漆,漆艺是从京师请来的高手,所用的技术叫“老深漆”,前后刷了四十多层,效果宛如欧美的钢琴烤漆,但即便是经过几百年也不会掉漆掉色。
那个红木餐桌是传统清风格,而这个书桌则因为胡雪岩常年和洋人打交道,里面就柔和了洋人的风格,中西合璧,胡楚元也非常喜欢。
如果他没有记错,后来这个桌子就用来盛放江总书记、**等人的题词。
说实话,这种桌子不是他有钱就能得到的,更不是有钱就能打造的,要看运气。
千年乌枝树,即便是在目前的菲律宾也很难找到,以后更难有。
所以,他也是想要留下来传世的。
什么叫传世,美国总统的那张红木办公桌是从华盛顿总统就留下来的,只有历代美国总统能用,别人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