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岑:“真不用了王郎君,我们刚刚吃过,我媳妇儿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也不方便到处走,等他好完了我就带他过来。”已经走远了的王郎君听见这话,又立马折返回来,压低声音问:“今天中午你在村长家闹那一出,有啥影响不?那吴郎君能善罢甘休不?还有村长,会不会给你们穿小鞋啊?”阳岑面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冷声道:“不管他们以后会怎么样,现在我都必须要这么做,我媳妇儿被欺负得太久了,导致人人都觉得能踩他一脚,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得让人明白他是有人撑腰的,所以顾不了那么多了。”王郎君也跟着点点头,他确实同情林小狗的遭遇,不过现在有了阳岑这么一个好相公,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他们最终还是没能留住阳岑吃饭,林翮在家等得有点着急了,刚准备出门去找,就看见男人拎着一包东西回来了。“相公!”屋檐下的人举着手挥动,生怕夜色太浓,对面的男人看不清自己。阳岑瞧见了以后心里欢喜得很,加快脚步往家走,刚走上台阶就被扑过来的人紧紧抓住了手臂。“怎么这么久?”小狗有点撒娇。“碰上王郎君,多说了几句。”阳岑晃了晃手里的布袋,故作镇静地往屋里走,拼命不去在意小狗抱着自己手臂的这个事实。用热水擦拭过身体以后,林翮披着一件薄薄的干净外衣,回到屋里去躺在床上,看见阳岑进来后瞬间就红了脸,直接将头压在了枕头底下。阳岑见了也没说什么,反手关上门,从屋里拿出药膏,走到床边坐下,深呼吸好大一口气才慢慢掀开他的外衣,露出洗干净的屁股蛋蛋。“小河,可能会有点疼。”说完,打开瓶子,小心翼翼地给他后背以及那处的伤口上药。林翮努力忍着不出声,实在疼得厉害了这才轻轻哼两声,然后阳岑就会下手轻点。药涂完以后为了不蹭脏衣服和被子,就什么也不盖,光溜溜地躺着,等着药膏被吸收。阳岑端来了针线筐,坐在旁边陪着林翮,顺便缝缝小垫子。“相公,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啊?”林翮把头伸了出来,看着身边坐着的人,满脸的羡慕。阳岑的针线活不算好,只能说勉强,不过对于林翮这种连针都没摸过的人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织男下凡,以前在宿舍的时候谁衣服裤子破了个洞都来找他。但是阳岑一般都不搭理他们,只给林翮缝。此刻的灯下的男人一手撑着布,一手捻着针,一副居家好相公的派头。烛火里的灯芯爆了爆,林翮伸出一截白嫩嫩的手,把蜡烛拉近了一点,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相公,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啊?”小狗露出了好奇的目光。阳岑抬眼看了他一下,轻轻一笑,反问:“对我这么好奇啊?”“嗯嗯,”林翮挪动了一下,凑近去看,“相公,你的针线活感觉比以前好了诶。”以前在宿舍的时候,林翮爱闹腾,经常划破衣服裤子,他又不会缝,不想要了就直接扔掉,后来阳岑尝试着给他缝,林翮一开始抹不开面子就将就着穿了,没想到穿着穿着竟习惯了。回想起之前,阳岑的针线活也突飞猛进过一段时间,当时震惊了一层楼,好多其他宿舍的人都来找他缝补,气得林翮不开心了好久,因为他觉得那些人占用了阳岑的时间,自己的衣服就不能被及时地补上了。阳岑听见这话,苦笑一声,暗自回想自己苦练针线活的那段时间,手指头都差点扎漏了。其实就是因为林翮他臭美,不想穿缝得歪歪扭扭的衣服,所以他才努力练习,终于达到了及格线水平。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林翮莫名其妙地生气了,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给他缝补衣服,真要算起来,这还是从那以后到现在的阳岑看着床上的人,咽了咽喉咙,说话开始有些结巴。“什么叫不是你不想穿,而是我不给你缝了?”明明那个时候是他眼睁睁地看着林翮扔了一件又一件的坏衣服,明明是林翮不给他机会,为什么现在反过来抱怨是他的错?林翮慢慢吐出已经不滴血的手指,缓缓挪回到枕头上,又想装作鸵鸟不回答这个问题,却被阳岑一把给拽了起来。“小河,不许逃避,你得给我把话说清楚。”阳岑隐约觉得自己纠结了两年多的问题的答案就在眼前,即将呼之欲出,所以他不能再纵容林翮以逃避的方式来结束此次对话。“就,就是字面意思呗,怎么不清楚了?”林翮也莫名其妙地变结巴了。“不对,肯定不是这样。”阳岑敏感地捕捉到对方话语里的情绪,依旧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林翮听了以后,一头栽在软枕上,侧脸对着阳岑,眨眨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像是不想回忆当初的事情一样。过了好大一会儿,就在阳岑以为他不会如实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了他闷闷不乐的声音:“就是之前有一次,隔壁体育学院的那个篮球队的7号,他来宿舍找你,说是衣服破了个洞,想让你帮他补一补,不过当时你出去了,我就告诉他说你最近没空给他补,可能我的语气也不太好吧,他的脾气也特别爆,然后我俩就吵起来了,他说我又不是你对象,还管得那么宽,真是讨人厌,我听了之后很生气,恰好这个时候你就回来了,当时我在气头上,就随口说了一句以后你爱给谁补衣服就给谁补,反正我不要你给我补。”他说的这事儿阳岑只对后半部分有印象,那天他刚从外面回到宿舍,结果一进门就发现林翮气鼓鼓的坐在桌前,听见开门声后转过身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还放狠话说以后再也不需要他帮忙补衣服。“其实事后我也很后悔,但是看你之后又高高兴兴的给别人补,我就觉得更生气了,所以就再也没要你补过衣服了。”小狗的话拉回了阳岑的思绪,他当时确实不知道林翮为什么突然那样说,只能猜测是自己缝补衣服的手艺不好,补出来的衣服难看,所以遭到小狗嫌弃了。因此他这才疯狂地练习,目的就是为了以后给小狗狗把衣服补得更漂亮。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阳岑不动声色,压住内心的激动和窃喜,神色自若地询问林翮:“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替我拒绝那个体育生呢?”这话问懵了林翮,他倒是没想过阳岑会翻这个旧账,虽然说这件事是他做错了,但阳岑会着重挑这个问题来问也是让人很意外。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答案:“因为他说话很难听,还骂了我,我不喜欢他,所以不想你帮他。”“不是这样的,”阳岑直接否定他的答案,“他骂人是在你拒绝他以后,你的理由不成立,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林翮默默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自己先拒绝了那个体育生,之后两个人才吵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