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大小梅沙的海滩上,夜晚的人还是很多。王晓菁脱掉鞋子拎在手上,和顾超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沙滩。远处有人点了篝火,还有人弹吉他唱歌,细密的人声飘荡在海滩上。
“他们在唱什么?”顾超逸问。
“朴树的《那些花儿》。”
他们驻足听了一会。顾超逸看着王晓菁似乎在回忆什么的神情,说道:“王晓菁,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特别不合作吧。”
“对,谈判起来像男人一样凶狠,还特别狡猾、特别坚强、特别漂亮。”
“嗯,前两个我同意。漂亮?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漂亮。你要不要去查查视力?”
“在我眼里你就是很漂亮。”顾超逸认真地说,“很难描述得出来的漂亮,无所畏惧到发光发亮的样子。”
王晓菁仰脸看着他。顾超逸伸出手来,像是要抚摸她的脸庞,可是却在她脸颊边停下了,握拳收了回来说:“但是光亮是很难抓住的,你就是那种让人抓不住的光亮。”
王晓菁低下头,转身继续走了。她知道顾超逸跟在她身后,她也知道他在等待她的回应。可她无法回应这些话,即使他说得很动人。
他们沿着浪边走了好一段,终于她想好了怎么说:“你只看到了光亮,你没看到光亮背后的阴影。”
“每个人都有阴影吧,我也有。”
“我的尤其深,而且你不会想知道的。”王晓菁在顾超逸张口欲问前堵住了他的嘴,“我也不想知道你的。顾超逸,这两天我们过得很糟,但是现在在海边,是这两天里唯一快乐的时候,我们应该好好珍惜才是。不要问那么多的问题,也不要猜测那些问题的答案。如果你对我的印象还不错,那我希望就这样保持下去吧。”
“谢谢你。”她又补充道。
“谢我什么?”
“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要感谢什么,但是觉得现在说这个很合适。”
“我也要谢谢你,我没想到来罗申还能有这样一个收获。”
“听上去像是肩负什么重任来的。收获一个朋友是吗?”
“比朋友更多。”
王晓菁静静地看着顾超逸。风不大,海浪声也不够大,不足以掩饰她无法回应的沉默。她也许有说些什么的冲动,但微妙的情感就像正在舔舐她脚面的浪花一样,瞬时而起、瞬时而歇。
[1]指法拉利的标志。
[2]venturecapital,指专注投资早期创业企业的风险投资基金。
[3]kol,keyopionleader,关键意见领袖。
[4]《yfunnyvalente》是chetbaker演唱的一首歌曲,发行于1937年。
团结一致
许嘉峰连着几日都没睡好,不光因为项目的事,也因为这减薪的破烂事实在闹心。其实他倒不在乎减或不减,他在乎的是传出去罗申的形象(也代表他自己的形象)会打个折扣。你何时见过爱马仕打折的?
他一边从衣橱里拿出衣服,一边嘴里还在念叨着竞争对手的薪酬问题,说要看下博纳和合益的分析师级别薪水有多高,包括年终奖和各项福利。博纳好像还有个养老金补贴,也得问问。
他合上了衣橱,橱柜上的镜子里倒映着一个女孩坐在床上。
“小婵,那就拜托你帮我问问驻扎在你们那的咨询公司了。记住,要含蓄一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