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抬起眼,看见齐玉湮定定望着自己,眼中泪光闪烁。他的心,早已是一团乱麻。
他知道,齐玉湮与钟毓之间有情意。她甚至为了钟毓,不惜扮丑来躲避。可是,这些日子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是那么的甜蜜。这一切,早已深深烙进他的心底。他不相信,她对自己没有付出真心。而且,他们还有暄儿,不是吗?
想到这里,李璟转过脸,对着萧太后轻轻一笑:“母后,其实这玉佩之事,儿臣早先就知道。钟侍卫与齐家渊源颇深,他送一枚玉佩恭贺玉湮,儿臣觉得也无甚关系,便叫玉湮收捡起来了。”
说着他轻笑出声:“不曾想,这小小的玉佩,竟然会生出这般大的是非来!”说到这里,他斜眼瞥着郑妁,“皇后,以后若有什么事,你别再去打扰太后,先来问过我,免得冤枉了好人。”
闻言,郑妁整个人一僵。李璟的话,明显是指责自己未查明前因后果,便胡乱冤枉齐玉湮。
齐玉湮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李璟。她从未向他说过这玉佩的来历,但他在此时,竟然如此说。
她不知道,他是否信了自己的话。但她知道,在这一刻,他选择了保护自己。
眼泪,一下便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感激、感动、感恩,一齐涌上了心头。
这一世,他总算没有让自己失望。
看着齐玉湮已是泣不成声,李璟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她柔声说道:“玉湮,你受委屈了。”
此时,齐玉湮再也忍不住,一下便扑进他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玉湮,你怎么这么傻?将事情跟她们说清楚不就行了吗?”他抱着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埋怨道,“以后再有事,可千万别一个人担着。记住,万事有我。”
他话说完,齐玉湮却哭得更厉害了。
前世,他若也能如此相信自己,帮着自己,她和家人,是不是便有不一样的结局了?
抓着他衣服的手,紧紧握成拳。
见两人这般情形,在场之人皆知皇帝有心袒护齐玉湮。可皇帝既然如此说了,郑妁与潘莠君也不敢质疑。
郑妁转过脸来,瞅着萧太后。
萧太后默了默,狐疑地问道:“皇帝,你对这玉佩的事,真的事先便知晓?”
“是的,母后。”李璟低下头,看着将脸埋在自己怀里的齐玉湮,一脸的疼惜。
看见儿子如此模样,萧太后终究没有再细细追问下去。她叹了一口气,心道,只要儿子喜欢便好。
眼睛扫到正跪在殿上的钟毓,萧太后眸色一深。不管齐玉湮与钟毓有没有私情,但钟毓却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于是,萧太后抬起眼,对着李璟说道:“皇帝,这钟毓又该如何处理?”
听到这话,齐玉湮浑身一颤,哭声蓦然停了下来。
难不成,太后还是要杀了钟毓?前世已经害了钟毓,这一世,自己还要害他一次?
齐玉湮那轻轻地一颤,李璟敏锐地感觉到了。
他默了默,将她从自己怀抱中放开,用手轻轻抬起齐玉湮满是泪痕的脸,凝视了片刻,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眼泪拭干。
然后转过身,走上前去,看着挺直着身子、跪在自己脚下的钟毓。突然,他弯下腰,亲手将钟毓扶了起来,笑了笑,说道:“朕来迟了,委屈钟侍卫了。”
钟毓躬身作揖道:“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