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把王盟数落了一顿,但吴邪的心里终究有点不舒服,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却遭此冷遇,怎么看都是对自己无声的批判吧?这个不爱说话的闷油瓶子,品味也跟语言表达能力一样差!
吴邪端了杯咖啡走出厨房,内心忿忿:早知道就不给他上咖啡了,反正等于对牛弹琴,瞎费劲。
&ldo;吴老板!辛苦啦辛苦,今天的菜还是那么好!尤其是芙蓉鱼片,啧啧,我大金牙今天是大饱口福了!&rdo;大金牙笑得见牙不见眼,额头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吴邪突然想到,下次还有苍蝇进来,就打电话叫大金牙来回眸一笑,用金牙的光芒闪瞎它,用额头的褶子夹死它!
他一下子被这个想法给逗笑了,但是一看到大金牙对面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这人一直摆着个扑克脸,是脸部肌肉僵硬病还是学非主流装酷哥?说话又不要钱,用字这么省是给谁节约资源啊?还有,往那一坐就知道看天花板,那上面有比基尼美女?最主要的是,他……居然吃我的菜每道都只吃一口!
吴邪撇撇嘴,把这年轻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长得倒是对得起人民,但是这依然不能阻止吴邪得出这样一个顺理成章的结论‐‐这个闷油瓶子特讨厌。
年轻人仿佛感应到有人在朝他飞眼刀子,从天花板上移开视线,看向吴邪。小老板做贼一样赶紧看向别处,虽然很想问问这人为什么只吃一口菜,这或许对提高自己厨艺有帮助,但想到这闷油瓶惜字如金的样子,怕是肯定没有具体的解释。
&ldo;哈哈,吃饱喝足,我该回去睡个养生觉了!今儿个生意做成了,还吃了桌好菜,来,吴老板,结账!&rdo;大金牙拍拍肚子站起身。
&ldo;两千八。&rdo;吴邪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报出了价格。八道菜虽然量不多,但不管是食材质量还是烹调方式,都是市面上顶尖的,吴邪瞄了一眼那闷油瓶,何况那小哥今天喝的可是顶级蓝山。
有间饭馆走的就是高端路线,客人少也没关系。反正吴邪也不想赚什么大钱,过得舒服就行了,要那么多闲钱干什么,当厕纸还嫌上面细菌多。
&ldo;嚯,看到没,知道这里为什么客人不多了么?&rdo;大金牙朝年轻人做了个眼色:&ldo;就是这价格,吓得我每次都要提前吃几个星期素菜才敢来,省点钱才有胆子放开肚皮吃!&rdo;大金牙开着玩笑,掏出自己的信用卡。
王盟嘿嘿一笑,机灵地接过信用卡道:&ldo;谁不知道您金爷生意做得大!哪里稀罕这么点!&rdo;说着手下毫不犹豫地滑过刷卡机。‐‐吴邪也就看王盟收钱的时候最顺眼。
小老板朝走向门口的大金牙点点头,客气说了句&ldo;慢走,欢迎下次来&rdo;,然后直接忽视了也朝门外走去的闷油瓶,头也不回地坐到了自己的老位置上,继续看之前的旅游杂志
年轻人踏出有间饭馆,眼神余光瞥过正在打扫桌子的王盟,发现他正从咖啡杯下抽出张纸片。年轻人收回目光,已然胸有成竹,计划的开头应该会顺利开始,这个叫吴邪的人,确实很有价值。
&ldo;老板!&rdo;王盟兴奋地抽出咖啡杯下的纸片,声音狂喜:&ldo;这小哥还给小费了!&rdo;
吴邪抬起头,王盟又嚷嚷:&ldo;呸,狗屁的小费!是张音乐会门票!靠,欺负我没文化是吧?!老板,那小哥只留这一张票,怎么都感觉是追人家小姑娘的老套路似的!&rdo;
吴邪抬头看了王盟一眼,眉毛一扬,小姑娘?
迟钝的服务生突然间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把门票放到吴邪面前,垂头丧气地继续去擦桌子了。
吴邪拿起门票,上面画着欧洲复古图案,中央印着一个花体字&ldo;kylzhang&rdo;,然后是&ldo;小提琴独奏会&rdo;的副标。吴邪平时并不对古典音乐感兴趣,他自认是个大俗人。
但他却知道这是谁的演奏会‐‐因为门票上那个穿着燕尾服、闭着眼睛拉着小提琴的优雅男子,赫然是刚才那个闷油瓶!
插pter03斯式琴(下)
没想到那个好像语言障碍病患者的闷油瓶居然还是小提琴手?!果然真人不露相,吴邪把门票塞进裤子口袋,然后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ldo;kylzhang&rdo;,百度百科里只有很简单的几句介绍:&ldo;kylzhang,中文名张起灵,技艺高超的小提琴手,毕业于维也纳音乐学院,为人低调,世界范围内举办过9场小型独奏会。&rdo;
原来那个闷油瓶叫张起灵,名字跟人一样奇怪。看起来没什么名气,信息保护工作做的不错嘛,吴邪暗想。他算了算时间,那天自己正好有空,不如就去看看那人拉小提琴是什么样子,说不定很有意思。
周六的晚上,杭州大剧院门口。吴邪顺着广告牌的指示来到了二楼侧厅的小型会场,没有高调的宣传,也没有大批的粉丝,会场里大概也就七八百人,安安静静地等待开场。也是,这年头能静下心来听古典音乐的人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是些不懂装懂、附庸风雅的装腔作势者。
吴邪不是这些人之一,不懂就是不懂。所以他坐在全场最好的贵宾席前排中央的位置上,毫无顾忌地打了个呵欠,光听着这里的背景音乐,他就困得想睡觉。一旁那个穿着华贵的年轻女人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和自己的女伴窃窃私语,然后嘻嘻轻声笑了起来。
他娘的,是在笑我没见过世面么?早知道老子不来了,穿着白t恤和蓝牛仔,混在这些衣冠楚楚的名流里,简直成了被围观的猴子!
吴邪想想就觉得没劲,正要起身走出去,全场的灯光忽然都熄灭了,一片黑暗中,一束白光打在了舞台中央,帷幕缓缓拉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拿着小提琴站在舞台中央。是那个闷油瓶!
吴邪定睛细看,果然是人靠衣装,他今天穿着一身黑底银边的燕尾服,细碎的刘海微微遮住了右边的眼睛,表情淡然,但转为暖色调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添了几分暖意,总之就是有一句话:惹眼得要命!
吴邪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贵宾上这么多富婆‐‐大概都是抢个好位置来发花痴的。
闷油瓶朝观众席示意般地点了点头,掌声平息后就摆开架势,微侧过头,直接开始演奏了。吴邪一愣,这什么啊,连个开场白都没有,都不给观众来点活互动,一点亲和力都没有。不过他确实像个艺术家,手指有力修长,身材瘦削笔挺,做事随性不拘小节,气质又比较淡然,与一般人感觉很不一样。难道这就叫不食人间烟火?
吴邪用胳膊撑住头,听着悠扬的小提琴曲,只觉浑身舒服,琴声丰厚圆润,还非常纯净,不过他完全听不出来这和电视上那些小提琴曲有什么区别,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吧,吴邪迷迷糊糊地想,舒缓的音乐中,竟然睡着了。
&ldo;先生……先生……&rdo;朦胧中,吴邪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唤,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服务生。
吴邪一下子惊醒了,环顾四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原来自己睡到音乐会结束了,太他娘的丢人了!吴邪脸一红道:&ldo;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