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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2页）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唯唯承诺，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不趟这个浑水了。

小贾总说：&ldo;小齐，你别觉得只有二哥是孝子，我们都不孝似的。其实二哥这人最毒，为人最是阴险，以前批斗老爷子的时候，属他打的最狠，拿着皮带猛抽，现在装孝子贤孙了，别看是亲兄弟，我最看不起这样的人。小齐啊，人呢，生老病死是正常现象，谁都有这一天，就算那高人有能力，真能让老爷子强行逆天多活三年。是不是等于让老爷子多遭三年罪？痛不欲生满身是病，何苦来的。&rdo;

贾老大咳嗽一声：&ldo;好了，给小齐吧。&rdo;

小贾总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我慌了：&ldo;这是干什么。&rdo;

&ldo;卡里有十万。&rdo;小贾总说：&ldo;密码明天早上告诉你，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再加一条，老爷子真要走了，葬礼不但交给你们公司办，而且让你负责，我让你在本市殡葬业一炮打响。&rdo;

他看我发愣：&ldo;小齐，说句话啊。&rdo;

贾老大摆摆手：&ldo;小齐是聪明人，让他好好琢磨琢磨。孰轻孰重，现在别逼着人家表态，不厚道，对吧小齐？一晚上呢，够他琢磨的。&rdo;

我从车里下来，全身都湿透了，手里捏着银行卡，深一脚浅一脚，白哥跟我说什么，我都没听见。

贾老大和小贾总的意思非常明显，今晚我是决定性的人物，可以说老爷子生死就掐在我的手里。灯灭人亡，灯亮人在，灯是燃是灭，全在我一念之间。

我一步步回到病房，病房里已经布置好了，围着老爷子的病床摆了七盏古色古香的灯，病床周围洒满了符咒。床尾立着香炉，里面插着三根香。

看我到了，马高人对我和贾佩佩说：&ldo;还有什么没做的？我马上点灯封门。到明天早上五点，算是大功告成。&rdo;

贾佩佩颇有兴趣地看我，对马高人说：&ldo;我没事了。你有吗，齐翔。&rdo;

我脑子一片混乱。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给老爸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现在再打已经来不及了。我深吸口气，摇摇头：&ldo;我也没事了。&rdo;

&ldo;好。&rdo;马高人从香炉里拔出一根燃烧的香，香头对准古灯的灯芯，一盏灯幽幽燃了起来。他继续点灯。把七盏灯全部燃亮。

马高人看看我们，沉声说：&ldo;注意事项都和你们交待了，好好保重，好自为之，明天早上我来开门。&rdo;

他带着其他人慢慢往后退，退出大门。然后关闭病房的大门。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跳剧烈，看着满地符咒，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心里不是滋味。我该怎么办？

贾佩佩搬了一把凳子坐在我旁边，轻声问：&ldo;几点了现在？&rdo;

我看看表，苦笑：&ldo;八点。&rdo;

&ldo;到明天早上呢，漫漫长夜的。&rdo;贾佩佩说：&ldo;齐翔，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我一个人看着也行。&rdo;

&ldo;嗨，你看你说的，&rdo;我说：&ldo;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办就要办好。再说让你一个女孩守夜，我也于心不忍呢。&rdo;

贾佩佩看我，然后掉转目光看着病床上的老人，目光哀伤起来，轻声说：&ldo;老爸一个人拉扯我们儿女不容易，我妈妈过世早。他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创业，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也老了。&rdo;

她小心翼翼走到床边，轻轻抚摸老爸的脸颊。

老人已经没有知觉了，喉咙呼噜呼噜的震天响。我想了想。问道：&ldo;贾佩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回答。&rdo;

&ldo;你说吧。&rdo;她看我。

&ldo;你想不想给你父亲续命？&rdo;我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贾佩佩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摇摇头：&ldo;我不知道。续有续的好处，不续有不续的理由。我也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吧。&rdo;

我笑了笑，觉得这个女孩怪有意思的，说话挺老成。

和这样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聊天会非常愉快，只是现在的场合不对，屋里是七星灯，遍地符咒。床上躺着将死的老人。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我靠着墙坐着，古灯中的火苗幽幽燃烧，看不出有熄灭的迹象。

我捏着裤兜里的银行卡，心里盘算，我现在的选择更倾向于灭灯。老爷子本来就要死了。灭灯人亡属于顺理成章。再一个，他如果过世，所有的问题和矛盾都化解了，贾老大继续当自己的大老板，继承家业，葬礼照样还是我们公司处理，我白得了十万元，又有机会出人头地，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