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弥生许久没想起那名研究员了,听见森鸥外的话,回忆潮水般涌入脑中。
九年前,黑手党仍处于先代首领的统治下。这名老人生性多疑,在病痛的折磨中愈发癫狂,甚至听信了占卜师的妄言,下令屠杀横滨所有十二岁以下的红发儿童。
而发色如火焰般鲜亮的中原弥生,自然难逃此劫。
某天夜里,黑手党在凌晨闯入研究员家里。中原弥生只听见了门被撞开的声音、几声枪响,就被他们捂着眼睛抱走了。
先代要亲眼观看红发儿童被处决,所有孩子都被送上装甲车,集中运往他的私宅。
中原弥生当时只有六岁,一个良心未泯的黑手党成员见他年龄太小,于心不忍,在经过擂钵街时,悄悄地打开车门,把中原弥生丢了出去。
中原弥生一头撞到路肩,晕倒了。再度醒来时,他已被中原中也捡回“羊”的基地。
因为这次意外,中原弥生奇迹般逃出生天,摆脱了再次遭到拍卖的命运。
后来,他也曾出于好奇,回到研究员家中。那房屋早已人去楼空,院子里挂着“售出”的标牌。
中原弥生以为研究员被黑手党杀了,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没有死。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是哲学家们津津乐道的问题,而中原弥生,一个生长在培养舱中、没有名字也没有过去的实验体,同样深受困扰。
他究竟是什么?是真实的人类,还是人造物?
中原弥生想寻找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惜实验室的资料都毁于爆炸,根本无从调查。
既然研究员还活着,他就有线索了。
中原弥生回过神,严肃地盯着森鸥外,问:“他在哪里?”
六年前,森鸥外用“荒霸吐计划”换取了中原中也的拥戴,而今天,他想用同样的方式,得到中原弥生的效忠。
森鸥外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没有立即回答。
中原弥生猜到了他的意图。
“首领,这份情报,是成为干部的交换品吗?”他眯起眼睛,眼中闪过幽绿的微光,“既然如此,您就不必告诉我了,我会自行调查。”
森鸥外端详着中原弥生的表情。显然,他没有开玩笑。
太宰治的叛逃还历历在目,森鸥外很清楚,自己不能把中原弥生逼得太紧,要是他也离开黑手党,许多生意都将无法进行。
森鸥外妥协了。
他笑盈盈地走到中原弥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然不是,弥生君。我尊重你的意愿,既然你还没做好成为干部的准备,那就以后再说吧,来日方长。”
中原弥生不以为然地躲开森鸥外的手。
森鸥外毫不介怀,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落地窗边,口述已知的情报。
“东京都立佛教高等专门学校,是一所私立高中,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不过,这所学校没有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