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风怒雨夜染满天,形单影只路到尽头。
“停下吧,这里便是你该驻足的地方。有些地方,不是你能到达的。”路中间的那人慢慢的朝我走来,我能看见他的双眼在散发着红se的光芒。
“你是魔鬼么。”我也迈步朝他走去,走的越来越近,我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实男人,五官粗狂,寸长的头发在雨夜里像是钉子一般朝天而立,短袖白体恤紧紧的黏着他结实的肌肉。
“我不是魔鬼。”男人在离我两米远处站定。
我皱了皱眉,同时也停下脚步:“如果你不是魔鬼,那么就不要挡在我的路中间。挡着陌生人的道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男人笑了笑,露出他满嘴的大白牙:“如果我不挡在这条路中间,那么对于我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伸出我的右手直指对方:“谁指使你来的?你来是杀我的,还是来阻止我的?这一切是不是魔鬼主使的?魔鬼是不是就住在那个破旧的教堂里?”
男人没有回答我的话,他扭了扭脖子再次露出满嘴的牙齿,然后黑夜里砰的一声,那是男人踏碎了脚下地面并把空气撞响的声音,他已经向我发动了攻击。那攻击太过快速,我隐约只是眨了一下眼,然后。。。
“咔嚓!嗯哼!”我的胸口被男人的拳头击中然后塌陷,内脏瞬间被压碎并随着血液被我一口喷了出来,而我的身躯则在风雨里被击飞到七八米远处。
一拳将我重伤,男人丝毫不停歇,再次发力向我冲来。我艰难的抬起头,有些怨毒的看着那个男人,然后我伸手做撕扯状:“我要扯烂你的心脏!”
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我的手穿进了男人的胸膛,甚至我知道那男人的心脏离我的手非常非常的近,但我却扯不到男人的心脏!因为男人的胸骨像钢铁一般坚硬,像大树一般牢固!
而男人已经奔跑到我身边,被他踩踏的雨水飞溅,打在我脸上隐隐生疼。男人眯着眼微笑着,他抬起强壮有力的腿对着我小腹处踢来!男人脚上穿的那双有点旧的布鞋却像利器一般在我的小腹上踢出了一个血窟窿!
这一击让我连呼喊都喊不出,因为肚子上在漏风,风凉凉的顶住了喉咙让我发不出声。
男人没有再继续向我进攻,他居高临下微笑的看着我,好似他不微笑便会让他觉得自己很不礼貌。这个男人就像在戏耍猎物一般戏耍我,他的强大让我吃惊,但我却不会止步于此。我身上亮起了白光,那不是烛光不是灯光也不是阳光,而是祝福之光,也是灵魂之光。
那光太过柔和,落下的雨碰到这光却慢慢分解成颗颗的雾,而我的伤口也迅速的愈合。祝福自己和祝福他人不一样,我可以比较轻松的对自己施展祝福,但第一次给小夜施展祝福的时候我却直接昏倒了一夜。毕竟祝福小夜的时候我需要让自己的意念和她的意念相融合,这样才不会形成排斥的诅咒。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可以给自己施展多少次祝福,但我知道应该不会太多。而且对方明显没有认真的去对待我,他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看到我使用祝福治愈了自己,男人没有丝毫意外之se,他只是站在原地悠闲的眯着眼说道:“知道怎样让自己最快的成长起来么?那便是经历痛苦!大部分人类都不希望自己过的痛苦,所以他们成为了像羊羔一样的食物。”
抹掉嘴角的血迹,我冷笑的看着对方:“是啊,不经历风雨怎么可能见到彩虹,不经历死亡怎么知道生存的幸运,不碰到你我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做强大。”
男人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隔着虚空对着男人的双眼,然后用力的往前插去,同时艰难的张开嘴唇:“以我诅咒之名,刺瞎尔之双眼。”
黑暗里,我的手指插在了空气里,但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阻挡在我的手指之前,但我毫不犹豫狠狠的往前戳了下去!即使我的双指断成了碎骨!
正在抚摸自己下巴的男人停了下来,微微皱眉,他那红se的右眼发出轻微的声响,居然被戳爆了!血液自他的眼角滑下,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露出满脸享受的表情:“真是美妙的味道啊。”
既然我不能直接将男人咒死,那么我便先戳其双眼!我一下扳不断十根筷子,那么我就一根根的扳!
可是,我诅咒的是刺瞎他的双眼,但如今他却只是瞎了一只眼睛!我的诅咒在这个男人身上难道只发挥了一半的威力?而且发挥的那一半威力,好似对对方没有什么影响。
男人眯着独眼,赞赏般的看着我:“当你遇到比你强大的人或物时,不要想着将其一击必杀。狮子搏兔虽用全力,那是因为兔子实在很是弱小。当狮子遇到体型比它们大的食物时,它们不会奢望将猎物的脖子直接咬断,而是会选择在猎物身上撕咬出许许多多的伤口,让猎物血尽而死。”
“你掏不出我的心脏,捏不碎我的脑仁,那是因为我的脑壳与胸骨非常坚硬,即使我脆弱的眼睛对于你来说也是非常坚硬的。但是拥有祝福的你,用两根手指来换取我的一个眼球是很值得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我的左眼你还是给我留着吧。”
被对方评价成一个聪明的孩子,我却没有感觉到开心。他居然还有闲心去对我指指点点,难道他真的强大到让我不可违逆?而他的左眼。。。那完好的左眼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让我心里一寒。
使用祝福将我的双指治好,我知道我的机会不多,每一次的祝福都会让我变得更加虚弱,所以每一次使出全力才让我有机会将男人耗死:“以我诅咒之名,断尔手腕!”
我大声的念着诅咒,但男人却没有动。我就像一个魔术家,而男人只是一个看客,他付出的酬劳便是他的身体。我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抱住了一只粗壮的手腕,然后我使出全身力气把那手腕砸向我的腿!
咔嚓一声,我的腿瞬间骨折,骨头刺透大腿上的肉,雨滴答滴答的落进我的骨髓里,而男人的手,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