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踢踏之声顺着冥王府的门阶一路朝着摄政王府而去,大夫人就算是此时悔悟,但等到她跌跌撞撞冲出门口之时,看到的仍旧是那绝尘而去的马车。
“宸儿,娘错了,宸儿……”
多少的悔悟似乎都难以弥合他们之间这些年错过的时间,若是真的步非宸还活着,眼下这份光景是不是正是他最想看到的呢?
步非宸仰望着雕栏朱玉挂满的车棚,叹息着:这也许是他唯一能帮步非宸圆满的梦吧!
而此刻,一人却丝毫没有因为外面沉郁的雨水而感到心烦意乱,他兴冲冲的勾起嘴角,手握茶杯漫笑得意:“元培,眼下那渤海侯怎么样了?”
“听说太后震怒,已经将他禁足在侯府之中了。”
“嗯,那你可有按照朕的意思宣扬出去?”
“奴才已经照办了,眼下这朝堂内外谁不知道渤海侯这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杀了冥王的二子,这次,怕是冥王再不会对太后娘娘千依百顺了。”
“呵呵,好,很好,这件事让朕舒坦,既可以一手打压了那步非宸,又能让太后背黑锅,朕这心里着实是舒坦了许多。”
元培盯着面前这个鲜少露出自己真性情的小皇帝,看来这次的事情是真的让他感到了舒心。
但眼下,一直矗立在那里的高扬却始终一言不。
待到上官扶苏看清他的表情之后,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轻声笑道:“怎么?你替朕做了这么一件天大的好事,难道不想向朕邀功吗?”
沉默许久之后,那高扬却忽然屈膝跪倒在地,有些无可奈何的开口道:“皇上赎罪,臣之过!”
“高爱卿,你此话何意?此番你可是立了大功,虽说朕不能在表面上大加封赏,但是你的功朕记在心中,待到他日……”
“不,臣无功且有过,还请皇上责罚。”
有些诧异的挑眉瞄向下方,上官扶苏似是不解的开口道:“爱卿何意?”
“皇上,你还记得朕说这件事有蹊跷之处吗?”
心头似是开始隐隐透着一股不安定,上官扶苏忍着没有说出口,又轻声垂问:“爱卿难道是知道了些什么?”
“回皇上,臣查到……那步景轩之所以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大肆贪污舞弊,实则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与教唆。”
心头一惊,上官扶苏猛然起身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臣查到……是兵部尚书暗中教唆。”
“那个该死的东西,他怎敢……”
“然,兵部尚书他……又是摄政王的人。”高扬终于在最后时刻将这局至关紧要的话说了出来。
上官扶苏原本恼火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僵硬,他似是不敢置信的请摇着头说道:“这说不通啊,他指使的?可步景轩是他二哥!”
“……不过就是冥王府一个庶长子,听闻那步景轩的母亲一直在府上欺压大夫人,也正是摄政王的生身之母。”
惶惶然的身子又落座在龙椅上面,上官扶苏皱紧眉头,若一切正如高扬所言,那也就是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步非宸在幕后指使……
忽而双眼一亮,却没等他开口,高扬又摇头叹息道:“皇上,虽说那兵部尚书教唆步景轩贪污,但实则落入他手中的银两又从摄政王那里原班不动的返回到了国库之中,就算是查,也有明账分毫不差!”
该死的,那如此说来……他现在这般窃窃得意,却不过原来他也是步非宸手中的一颗棋子。
他原本以为拿捏到了步非宸的命脉,却不料实则是让他戏耍了一遭?这样算来,这一个回合……他竟然又惨败了。
想到这里,上官扶苏一拳砸在桌案上面,脸色黑漆漆如墨,抬起头叫道:“高扬,他竟然敢戏耍朕?”
“皇上,臣以为……若说是戏耍,但摄政王此番却也让冥王与太后失和,且因为渤海侯杀了他的二子,想必日后冥王与太后只会是水火之势,再不能相融合!这实则也是在帮助皇上!”
“你不必在替他说好话,说到底他步非宸就是将自己当作是无所不能之人,他竟然如此小看与朕,朕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皇上,眼下您还需要摄政王手中的兵权,且不能意气用事惹恼了他啊!”元培公公焦虑的急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