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登时攥住婷婷雪白的小手。
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俊朗的面庞上恍惚聚着一层厚厚的黑云!
婷婷“嘻嘻”笑出了声。
吴夫人和赵胜缓步徐行,各自一面走路,一面以袖拭泪。
花苑内随处都有人影往来,两人再如何亲情深重、愁喜交加,也不敢做出越矩的亲近行为。
“前年公子章谋反作乱,我在咸阳听到风声,急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吴夫人哽咽道,“幸好高信、公子成、李兑勤王护驾,祸乱终平,何儿与胜儿都化险为夷。”
赵胜泣道:“手足相残、父子相逼,实在是人间惨事,我至今思之心悸、悲恨不已。也难为吴姐,身在异邦、背井离乡,却仍牵肠挂肚的惦记着我和王兄。”
吴夫人噙着眼泪笑道:“我虽为赵国王室的外戚,与你和何儿却是亲姐弟的情分。你如今长大了,相貌堂堂,谈吐不俗,我心甚慰,何儿想必也是太平安康吧?”
赵胜也破涕为笑,道:“王兄诸事安好,吴姐大可放心。”
吴夫人点一点头,道:“那便好,你与何儿,还有豹儿,务须团结一心,礼贤下士,□□兴国。”
赵胜道:“王兄是一位明君,绝不会辜负吴姐期望。”又问道:“吴姐这些年在咸阳过得如何?秦王待你可好?”
吴夫人笑答:“秦王并不曾薄待我。”
赵胜笑道:“是我多虑了,吴姐的姿容便与当年的吴王后一样倾国倾城,秦王自然喜爱!”
吴夫人却低吐一声叹息,道:“宫墙内外,倾国倾城的美人岂止我一个?有甚么稀罕的?无双无对才是最重要的。”
赵胜不解:“哦?”
吴夫人笑道:“你只有十五岁,尚不明白这些事。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后宫里的女人,并不是只靠容颜来生存。”
赵胜道:“这方面我倒是略懂一二。今次我离开邯郸前,王兄特意交代我,要我给吴姐你传个话,王兄说,吴姐在咸阳若有任何事情需要帮衬,我们赵国必定尽全力相助。”
吴夫人蛾眉稍颦,道:“公子章的叛乱平定后,我从不担心我的家势。然而有一件事,当真是令我深陷困顿之中。”
赵胜关切的问道:“什么事?”
吴夫人苦涩的道:“我嫁于秦王四年,尚未给秦王生得一儿半女,这可大大的不妙。”
赵胜恍然,道:“吴姐可有寻医诊察?”
吴夫人道:“第二年就找医师诊察了,却察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后来还找过筮史,筮史嘴巴更毒,直说我命薄无子。”
赵胜怒道:“这是浑说鬼话!”
吴夫人道:“不过上个月,我又请教了一名巫医,他给我指了一个法子,便是寻找一棵遭过雷电劈击的焦树,将焦木制成挂牌悬于腰间,或可有助养气怀胎。”
赵胜狐疑的道:“如此玄乎的方法,能信否?”
吴夫人苦笑道:“当下也只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赵胜道:“吴姐得到那焦木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