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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不过现在却有一个人躺在海滩上。派屈克？雷德方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划船，他用强作镇定的声音说道：&ldo;喂，是什么人在那里？&rdo;

布雷斯特小姐冷冷地说：&ldo;看起来很像马歇尔太太。&rdo;

派屈克？雷德方好像这才想到了似地说：&ldo;原来是她。&rdo;

他改变了航线，向岸边划去。艾蜜莉？布雷斯特抗议道：&ldo;我们不是要在这里上岸吧？&rdo;

派屈克？雷德方很快地说道：&ldo;哦，还有的是时间哩。&rdo;

他两眼正视着她‐‐眼中有种很天真的哀求神色，就像一只乞食的小狗，使得艾蜜莉？布雷斯特沉默下来，她心里暗想道：&ldo;可怜的孩子，他真是给困住了，好吧，反正也没什么办法，他过一阵子就会好的。&rdo;

船很快地向海滩接近，艾莲娜？马歇尔脸朝下俯躺在沙石上，两手朝外伸开来。那具白色的木筏拉上了岸，放在旁边，艾蜜莉？布雷斯特感到一阵困惑，就好像她眼前所看到的是一件她很熟悉的东西，然而在某方面说来又完全不对劲似的。直到过了一两分钟之后，她才想到问题在哪里。艾莲娜？马歇尔的姿态是在晒日光浴的姿势。她在旅馆前面的海滩上这样躺过好多次，晒成古铜色的身子伸展着，那顶绿色的硬纸帽子遮着头和颈子。

可是小妖湾的海边没有太阳，而且这几个钟点阳光都还照不到这里来，矗立在后面的悬崖在早晨把太阳全都挡住了，艾蜜莉？布雷斯特不禁感到一阵不祥之感。

船搁浅在砂石上，派屈克？雷德方叫道：&ldo;喂，艾莲娜。&rdo;

紧接着艾蜜莉？布雷斯特果然感到事情不对了，因为那个躺着的人既没有动弹，也没有回应。

艾蜜莉看到派屈克？雷德方脸上的表情变了。他跳下船去，她也紧跟着他，他们把船拖上岸，然后向那个一动也不动地躺在悬崖下的白色人体走过去，派屈克？雷德方先赶到那里，但艾蜜莉？布雷斯特就紧跟在他后面。

她就像在梦中似地，看到晒成古铜色的四肢，白色的泳装‐‐翠绿色的帽子底下露出一些红色的卷发‐‐还看到了点别的‐‐两只向外伸出的手臂，角度十分奇怪而异常。紧接着，她又感觉到那个身体不是躺下来，而是给丢成这个样子……她听到派屈克的声音‐‐受到惊吓的低语，他跪在那一动也不动的身子边‐‐伸手摸了下手‐‐手臂……他用低弱而颤抖的声音说：&ldo;我的天，她死掉了……&rdo;

然后，他稍微将那顶帽子掀开了一点，看看她的颈部，&ldo;啊，我的天，她是被人扼死的……她被谋杀了。&rdo;

像这种时候，时间都好似停顿了，艾蜜莉？布雷斯特感到一种有如置身幻境的不真实感，听到她自己说：&ldo;我们什么也不能动……要等警察来。&rdo;

雷德方很机械的回答道：&ldo;不错‐‐不错‐‐当然应该这样。&rdo;然后十分苦恼地低声问道：&ldo;谁？是谁？谁会对艾莲娜下这种毒手？她不可能‐‐被人谋杀的，不可能是真的！&rdo;艾蜜莉？布雷斯特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听到他压抑着怒气说道：&ldo;我的天，要是我抓到是谁做的这种事……&rdo;

艾蜜莉？布雷斯特打了个寒战，她脑中浮现了凶手可能还躲在岩石后面的景象，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ldo;凶手不会再留在这附近的，我们一定要赶快找警察来，也许‐‐&rdo;她迟疑了一下‐‐&ldo;我们之中应该有一个人守着‐‐守着尸体。&rdo;

派屈克？雷德方说：&ldo;我留下来。&rdo;

艾蜜莉？布雷斯特放心地叹了口气，她不是那种肯承认自己害怕的女人，可是她私下却觉得最好不要一个人留在海滩上，说不定那个可怕的杀人凶手还就在附近呢。她说，&ldo;好，我会尽快赶去，我还是上船吧，我没法爬上那道直梯子。

在皮梳湾就有警察局。&rdo;

派屈克？雷德方机械地喃喃应道：&ldo;好‐‐好，你看着办吧。&rdo;

艾蜜莉？布雷斯特用力地将船划离了岸边时，她看见派屈克跌坐在那个已死的女人身边，将头埋进双手里，看来有如一只守着已死主人尸体的忠犬。但是她仍然忍不住想道：&ldo;对他和他太太来说，这可是再好也不过的事了‐‐对马歇尔和他的孩子来说也是一样‐‐可是，我想他是不可能这样想的，可怜的家伙！&rdo;

艾蜜莉？布雷斯特是一个很能应变的女人。

五。

柯根德巡官站在悬崖边，等着法医检查艾莲娜的尸体。

派屈克？雷德方和艾蜜莉？布雷斯特站在另外一边，倪司敦大夫很灵巧地站直了身子，说道：&ldo;被扼死的‐‐凶手的两手相当有力。她好像并没怎么挣扎，很意外地受到扼杀吧。

嗯‐‐呃‐‐很残忍。&rdo;

艾蜜莉看了一眼，就把目光从那个已死女人的脸上转了开去，死者脸上发紫，十分可怕。柯根德巡官问道：&ldo;死亡的时间呢？&rdo;

倪司敦不乐地说：&ldo;不经过更详细的检查没法说得准，有很多因素需要考虑在内，我看看，现在是一点差一刻，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rdo;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派屈克？雷德方含糊地说：&ldo;十二点差几分吧。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rdo;

艾蜜莉？布雷斯特说，&ldo;我们发现她死了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差一刻。&rdo;

&ldo;啊，你们是划船来的。你们什么时候看到她躺在这里的呢？&rdo;

艾蜜莉？布雷斯特想了一想：&ldo;我想我们绕过那边的岩岬，大约是五六分钟之前吧。&rdo;她转头问雷德方：&ldo;你说是不是？&rdo;

他含糊地说：&ldo;是‐‐是‐‐差不多吧，我想。&rdo;

倪司敦放低了声音问巡官说：&ldo;这位是死者的先生？哦！我明白了。是我弄错了，我还以为他就是呢。看起来他好像悲伤过度的样子。&rdo;他提高了声音，很正式地说：&ldo;我们可以说死亡时间是十二点差二十分。不会再早多少，大约是那时候到十一点‐‐到十一点差一刻之间。十一点差一刻是最早的极限了。&rdo;

巡官把他的记事本用力合上：&ldo;谢谢，&rdo;他说：&ldo;这对我们应该大有帮助，上下时限相当短‐‐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rdo;

他转头对布雷斯特小姐说：&ldo;现在，我想一切到目前为止都很清楚了，你是艾蜜莉？布雷斯特小姐，这位是派屈克？雷德方先生，两位都住在乐园旅馆。你们认定这位太太是你们同一个旅馆的客人‐‐马歇尔先生的太太？&rdo;

艾蜜莉？布雷斯特点了点头。

&ldo;那，我想，&rdo;柯根德巡官说：&ldo;我们回旅馆去吧。&rdo;他招手叫来一名警员。&ldo;霍克斯，你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入海湾，我等下派菲力浦也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