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等牟神医再来,我一定要说给他知道!”初五拿住了焦重望一点把柄,得意地笑,抬头看见走到了许得升的小院跟前,一路说着话就过来了。
许得升娘子也是极好的人,给初五包了好大一包,还非要拉着他吃点饭再走,临走又给他塞了几个山上采摘的果子。初五谢了又谢,到底出来了。许得升要送他回去,他喊着不用,掉头一溜烟地跑开。
这几个月功夫练下来,身体轻盈,跑得倒是越来越快。
一路从山脚下的小院跑回沿岸一带房屋,天色渐渐暗下来,初五认着湖边方向,斜穿过一条巷子钻出去就是近岸的街道。初五抱的东西多,没顾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走到巷子中间忽然从一侧窗口穿出来一只手,提着他领子就往窗户里拽。
初五两只手都没撒开,一脚蹬在墙上借力抵住,一脚倒踢上去踹向后领的手臂。
那只手松开了,窗户里头传来轻微的讶异声息,听起来是个女子。初五翻身落地,不及看过去,手中包裹被一把揪走了。初五忙跃起抓住,被连包裹带人一道揪进了窗户里,“啪啪”两声轻响,窗扇合拢。
初五站在窗前,抱着抢回来的大包裹,看着屋子里三个人。
正对面是一个鹅蛋脸的美貌女子,俊眼修眉,看起来秀秀气气只是一瞪眼就有一股煞气,现下就一边揉着自己手腕一边瞪眼看着初五。
她左边那个样貌有些特异,鼻梁高耸,面色苍白,两只眼睛看人的眼神水汪汪的。右边那个就慈眉善目一些,样貌周正,笑容也周正。他最先开口,道:“初五,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
“你是贺均梅吗?”初五看回中间女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贺均梅厉声喝道。
“别吓唬他,”右边那个又笑了笑,道:“她就是贺均梅,我叫谢贤坤,那边那个大哥哥叫舒卷,我们都是仲崇堂的好朋友,是他跟你说了吗?”
初五轻轻摇头,道:“崇堂先生不爱说这些,不相关的人和事他都很少说起。”
贺均梅张口凶道:“谁是不相关的人……”
谢贤坤一手横在她身前拦住,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焦老大已经查清楚均梅的来历了?他知道我们潜入吗?”
初五又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或许也知道吧。”
贺均梅恼道:“这孩子别是个傻的!”
“均梅!”谢贤坤低声喝了她一回,示意舒卷把她拉到一旁去,低头跟初五说道:“这个大姐姐脾气不好,也是难为她了,装模作样地在这里忍了这么几个月。初五你是个聪明孩子,咱们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你用心听着好不好?”
初五点点头。
谢贤坤又笑了笑,伸手扶着他肩头领着他走到屋子中间,屋子不大,门窗四闭更显得幽暗,屋中一张案几上点着油灯,摊开了几幅地图同水域图形,最顶上一张图上粗笔浓墨画出一条曲曲折折的线路来。
“初五,想带着崇堂先生离开定波湖吗?”谢贤坤问道。
“嗯。”初五抬眼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
“定波湖明着是焦重望看管,实际还是侯府的地界,陆上不成,要走还是得走水道。东去那条河曲折缓慢,侯府船多人多,随时追及。也想过要弄一艘大船来接你们走,只是怎么也没法悄无声息进来定波湖。说不得,还得走南边这道关。”谢贤坤一指在图上划过去,道:“从开山峡再入渭水,今时不同往日,仲家关门闭户不会再派船追及,三尸门余党也许多时候没听闻动静。只要把沿岸的侯府人手解决了,把开山峡两岸的人手和机关毁了,船至渭水,王凤玉那边会有大船接应,把牟神医也带上,一起走。”
“……然后呢?”初五问道。
“先往下游王凤玉老家住上一阵,要是有追兵,干脆一路出海寻个荒僻海岛,咱们一道住下过过世外桃源的日子去。”谢贤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