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个笨平平,别拍我。”初五凶着,还是把他捞起来抱到怀里。
“笨平平光要你,不要我,你一走他就哭得震天响。”仲崇堂站起来收拾了平平的草窝,捡起自己那件不成形的外衫,拿来包裹他,两只手刚凑近他身上,他咛声就要哭。仲崇堂只得缩手,挠挠头,道:“看吧,你一回来他更不要我了。”
初五拍一记平平屁股,正要说说他,忍不住还有点想笑,道:“还是我背着他吧,绑好了也没那么重。”
“行,你背他我背你。”仲崇堂笑着把破烂外衫递给初五。
“崇堂先生,那你是怎么把臭平平带回来的?他这么傻哭傻哭的。”初五接过去裹好平平,仲崇堂帮着他把平平背起来系好,平平在他背上咿咿呀呀地叫唤,拍他肩,拍到蛇咬过的伤处,疼得初五龇牙咧嘴,又骂他。
“他娘亲早死,有个奶娘带大的,从殷鉴山庄一路跟着抱平平过来,到跟前才放她回自己家去了。”仲崇堂道。
“是不是那个奶娘告诉覃中吕了?”初五问道。
“或许是,那个奶娘到底不是学武之人,也没做什么坏事,总不能就杀了她灭口。原本想在家稍稍停留,交代几句就带上你一起走,把这孩子送到远远的地方去,没想到……不过咱们三个终究是一起走出来了。”仲崇堂道。
“嗯,”初五用力点点头,偏头看了看背上咿咿傻笑的平平,叹口气,也跟着笑了笑。
仲崇堂伸手拉初五起身,轻手一提把他背上肩,大小三人叠着背起来。初五一手背向后头扶着平平,一手攀在仲崇堂肩上,仲崇堂两只手都背过来托着他两个,颠了颠,笑道:“走喽,咱们也不钻山洞了,飞上去!”
“飞喽!”初五笑着喊。
“咿!”平平跟着喊。
仲崇堂站到悬空崖边上,认了一眼仲禄白上山的路径,一跃而起,凌空忽忽而上。初五跟平平在他背上望着壁立山岩在眼前一闪而过,平平只管乱叫,初五还给仲崇堂指路,喊着:“那,那能落脚!小心,手攀着呀崇堂先生!我抓得牢着呢,不会掉!”
“别吵。”仲崇堂道。
一脚蹬出去,踹落了一片风化碎岩,借力跃上,另一脚紧跟着蹬到一处浅凹,好在悬空崖离半山断崖更近些,虽然行险,旋即也跃上来了。
仲崇堂背着大小两个孩子大步向前跑去,轻功展开,不一时又到了翻山的石径跟前。
“崇堂先生,祖爷爷不是让我们往东去吗?西边好多人。”初五问道。
“不往东去,也不往西去,”仲崇堂跨步上了石阶,一日之前万分艰难的一段行路,到现在缩地成寸一般转眼过去,一边说道:“咱们往北去,去找渭北侯府的苏管家。既然叛出仲家,干脆叛个彻底。”
“侯府不是又跟仲家好了,肯帮我们吗?”
“别听你祖爷爷瞎说,侯府可不是为了拉拢仲家才出的赈灾银两,渭北地势高,本就没有受灾,洪涝时候也是出人出力,最早还想把善银交到仲家来,一并统筹发放,仲家本着门户之见不收。到仲家丢了灾银,侯府更多捐一笔自行散给受灾民众,是救灾救难,也是下仲家的面子,二叔他们都快气死了。”
“他们捅了大篓子,侯府帮忙补上也没人能发现他们干坏事,还要生气?”初五奇道。
“你不懂他们的心思,不懂也好,你还小。”仲崇堂道。
“我不小了,平平才小。”初五道。
“是啊,你这个小家伙懂得已经太多了。”仲崇堂苦笑一声,道:“我是教不了你什么好了,要是当初没带你四处游历,留你在亲戚家里,或许你还能一直不懂。”
“崇堂先生,我不说‘都怪我’了,你也别说。”初五道。
“好,”仲崇堂一笑,道:“初五说得好!”
“咱们就去侯府,跟他们说说仲家的坏人坑骗他们,让他们白白出了一大笔银子,还不感激!让他们来要债!”初五哼一声,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