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闻柝回家,看到这一幕,差点惊掉下巴。连忙蹿了过去,扶起摇摇欲坠的梯子。“好了没有徐闻柝?”“往左一点。”“再往右一些。”“偏太多了。”“现在刚好。”挂上灯笼,孟温棠一把从椅子上调下来。徐闻柝牵起她的手。“走了,我们今天和裴止境他们一块儿跨年。”和徐闻柝交往以后,孟温棠也一改从前独来独往的个性,交到许多朋友。也经常和裴佳境在一起鬼混。比如有时候和裴佳境一起逛街,裴佳境看中一款包,就会唆使孟温棠刷卡。“刷你老公的卡,反正他不心疼。他赚钱不就是为了你们的小金库更充盈吗?”徐闻柝知道之后,勒令孟温棠不准和裴佳境单独出去。他并不心疼钱,只是心疼这钱不只花在孟温棠身上。私底下不只警告过裴止境一次,让他看着点裴佳境,别让她把徐闻柝攒给孟温棠和小风筝的钱都花光了。可惜裴止境那时还沉浸在白月光嫁人的悲伤里,充耳不闻。徐闻柝亮相做了几盘拿手好菜。从他在士诚工作以来,原本是必备节目,如今却越来越少见。不过不曾退步。菜刚端上来,裴佳境就迫不及待尝了一口,被烫的直吐舌头。徐闻柝统称为:“报应。”谁让她花他的钱。酒足饭饱,大家一块坐在露台上吹凉风。“今天怎么不见你儿子?”裴止境问。“新晋奶爸在家带孩子呢。反正生之前就说好了,不能让儿子束缚我的自由。”杨雯曼或许是为数不多的生了孩子后原先生活不怎么受影响的妈妈。这样幸福的关头,裴止境却提起那样伤感的话题。“转眼间十年过去了,认识闻柝也有十年了。”那时裴止境十七岁,杨雯曼十九岁。某天被母亲叫到跟前,说介绍他们新的朋友。徐闻柝刚来英国,怯怯懦懦站在母亲身后。裴止境和杨雯曼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还是杨雯曼先示好。“你好,闻柝。”裴止境惊讶地问:“你就是晚岚干妈在中国的儿子?”也许是问题太过尖锐,气氛一时变得尴尬。徐闻柝不知如何答他。杨雯曼捏了捏他的胳膊,裴止境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不打紧,真诚可化万物。徐闻柝换了新的环境,有些不太适应。在学校里只有遇上事情才会找裴止境帮忙。裴止境耐心替他处理好事。徐闻柝边学边看,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融入当地文化。也渐渐能和裴止境开几句玩笑。和现在三天两头互怼的他判若两人。而更加感慨的是孟温棠。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参与徐闻柝和她分开后的十年,有时候听裴止境说徐闻柝在英国的生活,也能渐渐将缺失的有关他的记忆拼接起来。比如读研时的徐闻柝忙到昏天黑地,为了省时经常吃三明治,换着吃。公寓楼下的便利店,各种三明治都被他尝了个遍。还有一些琐事,零零总总,拼凑出一个活生生的徐闻柝。也许是这样的机会太难得,平常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一个日子能将所有人都聚齐。众人谈天说地,话音杂糅几句笑声,被风吹得好远。“嘘。”裴佳境做了个噤声手势,看着手表报时:“五。”“四。”“三。”“二。”“一。”时针和分针都停留在“12”上。烟火争先恐后在天空绽放,灿烂光辉映照在人们的笑颜。大家互道恭喜,嘴里祈愿来年会更好。夜晚的立交桥,黑色轿车一同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对面就是市中心,隐隐传来人群的喧闹声。夜空就像是一幅巨大幕布,烟火从夜幕中垂落,灿烂又美好。孟温棠趴在车窗上,憧憬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这一片万家灯火里,也终于有了她的份量。“徐闻柝。”“嗯?”他笑眯眯地应着。“谢谢你。”“还有呢?”“还有—”再回头,是她那张五光十色被烟火照映的脸庞,睫毛一颤一颤。“我爱你。”徐闻柝忽然停车,将孟温棠搂住,两人在烟火中接吻。小风筝诞生记孟温棠的月经延时了半个月。她有些慌张。推算一番时间,大概就在跨年前后。那天他们都喝了些酒,兴致勃勃。也因为先前有了备孕的准备,一时冲动没做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