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和丈夫相携走在庭院里,她指了指桌上的精致蛋糕,娇媚地摇他的胳膊:“老公,我想要吃这个。”江跃不耐烦地夹进她的碗里,问:“还有什么?”“我还要你喂我。”江跃翻了个白眼,勉勉强强将蛋糕舀下一角,塞进她嘴里。好一对塑料夫妻。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她,孟温棠惶恐地拉起裴佳境:“佳境,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裴佳境嘴里的蛋糕还没品出味道,就被孟温棠急急拉走。迟了—杨小姐远远看见她,正挽着丈夫朝这走来。“没想到真的是你。”孟温棠硬着头皮和她打招呼,讪讪笑着。杨婷又上下打量她一眼,孟温棠身上穿的可是她排了半个月都没排到的某品牌当季新款,杨婷顿时愣住了,心里暗自发酸,不由得拧了拧这个塑料丈夫的胳膊,江跃不明所以,疼得他呲牙咧嘴。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是怎么进来的?”也许是说话太直白,让孟温棠有些难堪。她犹记得这张熟悉的脸,唇红齿白,长睫毛扑朔着离她很近,曾求着孟温棠将设计稿卖给她。哪有人这么说话的?裴佳境挺身而出,正想开口替她解围。“江先生,江太太。”徐闻柝信步朝这走来。从孟温棠不在他身边开始,徐闻柝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未聊几句,他就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失陪一下。”他说。不知如何应对杨婷的诘问,孟温棠困窘地站在原地。温热触感在指间弥漫,未发觉什么时候徐闻柝已经来到她身边,和孟温棠十指相扣,未置一言,但答案明了,轮到杨婷尴尬。“江先生江太太,好久不见。”江跃和他握手:“好久不见。前天我刚包下一块高尔夫球场,正找不到球伴,不知徐总何时有空赏光?”“这几天都有些忙,不好意思。”江跃遗憾地摇摇头:“那只能改日了。”待江跃走远,徐闻柝捏了捏她的手指,笑着说:“没事,我在这里。”孟温棠和裴佳境走散了,误打误撞走上三楼大厅,隐隐约约听见几句争吵。孟温棠无意撞破,正想离开,只觉得那男声听得熟悉。停留半刻。“你怎么来了?”“你别忘了,不止你一人认识徐闻柝。”裴止境顿时明白了,是她那好未婚夫程浩带她来的,那她还有来找他的必要么?他转身正要走,纪扬栀唐突地从后揽住他的后背,这样滚烫的身躯是她日日夜夜都想拥有的。“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半点和好的可能吗?”她痛苦地问。裴止境嗳声。打心底承认,在纪扬栀揽上来的那一刻他曾有过后悔的想法,想带她从这逃走。小楼上冷凉的夜风将裴止境冻得一激灵,顿时清醒。裴止境冷漠地扒下她的手,疏远地喊她名字:“程太太。即使我们分开得并不愉快,到时你好事将近,我也会将礼物带到。”纪扬栀泪流满脸,怔怔看他。他明明知道,分开是她是迫不得已。今晚她费劲各种心机让程浩带她来,也无非是想把话说开,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纪扬栀会不由分说取消婚约和他走,到时候两人一起回英国,谁都找不到他们。现在就连这些话也不敢告诉他。裴止境静默站立。当时分手,徐闻柝问他是否真能放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撒谎。其实一连三年都未曾放下。一直到今天,才是真正的释怀。孟温棠听得一时唏嘘,没想到平常看着亲和开朗的裴止境还有这么一段痛苦的往事。匆匆离开,在楼梯拐角处,终于找到裴佳境。“你怎么在这?宾客都要走了,我和闻柝哥正四处找你。”宾客散尽,徐闻柝和他们一一告别。今晚备的酒度数不高,可徐闻柝喝得太多,险些有些站不稳。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孟温棠来到他身旁,徐闻柝将头埋进她怀里。“你肯定喝醉了。”孟温棠说。徐闻柝摇摇头:“我没有。”孟温棠才不和酒鬼犟嘴。再回庄园里,家政在收拾残局。裴止境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说:“剩下的时间是我们的了。”一行人登上三楼露台。这里干净如新,未曾被人染指。桌上摆着香槟酒瓶,金黄酒液在杯里晃动,裴止境仰头一口喝下。裴佳境嫌热,信手将头发用抓夹固定住,又帮孟温棠盘起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