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啦,我所发现的所有物品,都让你看过了。下面听听你昨晚的事怎么样?&rdo;
明智一边把桌子上的物品放到文件盒中,一边催促道。
&ldo;那可不行。&rdo;纹三摇头说道,&ldo;要说的你都知道了。&rdo;
他把昨晚山野夫人不知不觉从那人家中消失的亊简略地作了说明。
对于这个不可思议的亊情,明智似乎丝毫也不感到惊奇。他一副索然寡味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听着。不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另外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ldo;三千子的脸色是不是很好?照片上看得不太淸楚。是不是那种红红的,有光泽的肤色?&rdo;
&ldo;不,正好相反。我并未听说过她身体虚弱,可是总觉得她给人一种病态的、颓废的感觉,脸色灰白。只不过她用化妆品和表情巧妙地掩饰过去罢了。我从没有感觉到她还是―个处女。&rdo;
纹三奇怪地看着明智。明智又犯了不停地抓搔头发的老毛病。
不一会儿,明智觉得自己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也不管对方还想问什么事情,便以一副诸事皆了的口气,喊女佣倒茶。
不一会儿,纹三便告辞离开了菊水旅馆。他坐上电车以后,还是满脑子刚才的画面。什么明智出示的证据啦,接二连三的可疑人物啦等等。
&ldo;证物中,化妆品和吸取纸可以确认是三千子的。指纹姑且不论,根据从椅子靠垫中找出的信件,可以将北岛春雄列为怀疑对象。可是,除此之外,不管是发卡、石膏像、披肩、手提包,还是毛毡草鞋,所有的证据都对山野夫人不利。另外,夫人不但将奇怪的信件投到炉中烧掉,而且与一个神秘男人幽会。无论在谁看来,夫人无疑是第一嫌疑人。&rdo;
尽管明智为山野夫人辩护,然而这种想法,纹三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纹三苦苦思索着曾经出现的可疑人物,以及他能想象出来的他们的杀人动机。
&ldo;从某种意义上说,有六个人值得怀疑。其中矮子和昨晚把山野夫人带走的那个男人,最让人捉摸不透。司机麄屋正好在事发之后回了老家,而且刚才看到的烧剩下的信件中,也有他的名宇,非常值得怀疑。然而,这三个人似乎并不是直接的加害人。从目前看,并未发现他们有值得怀疑的动机。从事情发生的经过分析,也是如此。相反,山野夫人、北岛春雄以及小松三人,各自都有杀死三千子的动机。山野夫人是三千子的继母,她与这位我行我索的女儿关系向来不好。北岛春雄因为失恋而近乎疯狂,小松因为恋人莳屋被三千子抢走,怀恨在心。三个人中间,如果北岛是加害人,但是那天并没有发现当天夜里有外人进入的痕迹。而且,他没有事先准备好凶器,而是用三千子房间里的石篙像作案,作案后又先把三千子的尸体藏起来,事后再将尸体运出去,这也似乎前后矛盾。小松本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姑娘,似乎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量。如果凶手是她,为什么直到昨天晚上,对于是否逃跑还一直犹豫不决呢?所以,最值得怀疑的,应该是山野夫人。&rdo;
纹三想来想去,还是将目光落到了山野夫人的身上。昨晚的奇怪经历依旧历历在目,让他难以忘怀。
第06章畸形魔
已是深夜一点多了,浅草公园里已经没有了行人,傍晚的纷乱杂沓更加衬托出现在的冷清。特别是仁王门右手的五重塔、经堂、露天的佛像、弁天山一带,从傍晚开始,几乎就看不到什么人了。在宽阔的公园里,只有这一带像是特意被留出来似的,给人一种异样的昏暗与寂寞。
位于五重塔后面的最僻静之处,有一棵被奉为神树的大树,树枝延伸至远处。远处安全灯的光亮几乎连五重塔的正面都照不到,所以位于背面的树下,自然是漆黑一片,简直就是公园里的一处魔地。奇怪的是,整个晚上,只听到两三声附近巡逻警官的脚步声。
这天夜里,天空不见一丝星光。大树下,相比平时显得越发昏暗、凄凉,时不时传来&ldo;嗬-嗬-&rdo;的鸟叫声。
&ldo;喂,老兄,喂,老兄,还在睡吗?&rdo;树根下传来一个含混不淸的声音,接着只见一块被扔掉的肮脏的破草席,霍地动了起来。乍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块被扔掉的革席,实际上,下面平躺着一个无家可归者。
&ldo;你起床了吗?&rdo;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另一个人的回答声,同样是憋住声音的感觉。
&ldo;晚不晚?但愿小鬼们别把事情摘糟。&rdo;
&ldo;没关系,已经习已为常了,再睡一会儿吧。&rdo;接着,又没了声音。
草席还像原来一样,只不过是一张被人们丢弃的萆席。
持续的沉默。雨云低垂,连一丝风也没有,死寂一片。一种可怕的寂静中,隐约可以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时断时续持续了足有十分钟。五重塔的大门被徐徐地打开,从漆黑的大门里,悄悄走出两个青年。二人都穿着飞白花纹的服装,头戴学生帽。
&ldo;谁?啊,原来是你们?又干什么好事了吧?&rdo;草席动了一下,刚才的声音又小声地说道。
&ldo;哪有什么好事,今天收获甚微。&rdo;
两个青年下了走廊,朝草席走了过来。
&ldo;我无所谓,可是不能忘了定公应得的那一份。&rdo;另一个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