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眼中闪过一丝异光,立时狠声道:“你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难过?哈!”
凛凤华看着他,忽然散漫的笑开:“你会难过的,玄火,承认吧,你喜欢我!”这一次他不再等玄火回应,身形猛的一退,右手剑柄一转将剑收在身后,左手捏了个指式,口中念了一句什么,突然眼一闭再睁开,凌厉冷煞,“……奉吾命,天神附体!”
“凤华——”玄火突然叫起来朝他面前冲去,可身形在他面前定住,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利剑,感觉生命一点点流失,他颓然倒地。
“你先走一步吧,我随后就来,我恨你,生生世世都会一直恨下去……直到……”他喷出一口血,倒下,不省人事。
——这是……这是为什么?胸口痛得象利刃一点点的凌迟着心脏,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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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镇国!寒镇国!”急促的呼唤声将他吵醒,眼睁开看到冼宇寰关切的眼和他身后几张神情各异的脸,他有点明白,努力回想,自己似乎是在某一刻昏迷过去了……然后做了个很长的梦……
“咳,我没事,没事……”他强笑着摇摇头,伸手想撑着身子起来,却发现手里全是泛着浅香的墨色血液——难道刚刚真的吐血了?他回想,脑海里却一片混沌。
冼宇寰担忧的看他:“你刚刚突然呕血,还昏了过去,怎么可能没事?”
寒凛扭头看了看四周,已经不在灵塔内,刚刚那种令人不适的压迫感也消失了,便道:“真的没事了,刚才……呃,也不知道怎么就……”
冼宇寰仔细看他,感觉到他确实无碍,微微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要真有什么,舒……呃,他不知道又要难过多久。”他想说舒涟的名字,但顾及身后的人,便又改了口。
寒凛笑笑,望着他身后的四个镇国道:“不知是哪位请到金丹了?”
四人被他一问神情都异常尴尬,一个个都没有说话,冼宇寰叹道:“金丹玄火还在灵塔内。”
这个答应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寒凛还是表示了一下遗憾,荆月池道:“如今就差寒镇国你一人未请了,想必心里已有胜算?”他的话说得酸溜溜的,尽是不甘。
寒凛笑道:“在下本来就说是去看热闹的,并没有打算请金丹。”他说着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对那金丹玄火竟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他却觉得厌恶之极。
他的话令四个镇国都是一愣,张恨道:“那你来琼皇山到底为何?”
“本来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做凤华丹师,可惜,早在数天前就被真君鉴退了。”他说了个似真似假的答案,四个镇国相互看看,微微有些理解,毕竟做凤华丹师是每个丹师的最终梦想,只是如他这般大胆前来求鉴,失败以后又如此坦然说出来的人实在不多,不由对他的映像多少有点改观。
待人都散去,寒凛起身,舀了勺水清洗手上的血污,黑色的血在水中散开,淡去,水中映着自己的脸,一恍忽却似乎看到另一个人,漫然的笑着将剑狠狠刺出贯穿那男人的胸膛……
凛凤华,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在恨什么?
他的思绪很快被窗外扑扑的声音打断,抹了手,开窗,便看到一只小小的青鸟,不由笑了,任它停在手中,而小鸟在他手中瞬间变成一颗龙眼大小的青色丹丸。
轻轻搓开丹丸,中空,里面有一小卷纸,展开便看到那人一手漂亮的字——
“寒凛,听说琼花制成花干,花香可以保存数十年之久,回来的时候给我稍点。
宁王妃生了个胖小子,把煊乐得上朝的时候一个人疯笑,现在已经快成满朝文武的笑柄了,我给那孩子封了永安世子衔,赐名‘炫’,你别笑这名字俗,烈氏奉火,必以火部诸字为名,火部依玄字,玄为寒,这个名我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呢!我是注定不会有孩子了,天穹王的位子迟早是这孩子的。
寒凛,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才走了四个月,我怎么觉得象过了四年那么久呢?要不你回来好了,什么凤华丹师的,做不做无所谓——你再不回来,我就去煊家门口站桩了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笑,忍不住笑着,将纸小心的折好,放在一叠同样的纸叠中,才离开宫里四个月啊,果然感觉好久了。寒凛笑着想道,也许——还是回去比较好吧,反正凤华本来就只是个传说罢了。
“那寒凛可真不简单哪,看仙君待他格外注重的样子,真是……”梅彩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寒凛皱了皱眉头,便又听到张恨的声音哧哧笑道:“自然不简单,能将天穹那位暴君哄得神魂颠倒的人,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张镇国,背后说人是非,不是正人君子之道。”荆月池的声音满含嘲弄,但也没有多少驳斥之意。
张恨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何来是非?便是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天穹王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他古玉双凤翔,明摆着告诉人家他就是个男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还怕人说么?”
“嘘——”有人示意他禁声。
而门也在呯的一声中猛然打开,寒凛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院里的三人,突然其来的对恃让所有的人都愣住。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放松了神情,学着烈熵的神情眯了眼做了个笑的样子:“张恨,你当真敢在我面前将刚才那番话再说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