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方予当然知道自己胆小的妻子的意思,事到如今,就如肉在砧板上了,面如土色的万方予万般无奈的向着妻子巍颤颤的点了点头,张一笙就匆匆的走了出去,拐进他们
俩的主卧室里。此刻留在小房间的万方予真是万念俱灰,从来就只有他赚别人的钱,这回算得上是遭遇了滑铁卢式的惨败了,他感觉到有一种难言的痛苦在慢慢的侵蚀着他的躯体,但又
无可奈何的。
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的年轻道士见他不说话也就静静的在旁边站着,脸上始终保持着他那谦虚的笑容。张一笙早被那个在屋子里到处游荡的鬼魂给吓破了胆的,平常她至少要把钱点三遍才放心的习惯这回不敢保持了,她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心虚虚的匆匆点了一遍就飞快的逃
了出来。
重新回到小房间里的她还觉得一颗小心脏在“砰砰”的乱跳着,总觉得那鬼就跟在她后面似的,连忙的把钱递给了年轻道士,巴不得他马上就让师傅道长动手做法收妖了。年轻道士却一点也不着急,接过钱哗啦啦的点了一遍,然后一边谦虚的微笑着说:“请万施主放心,我师徒自会竭尽所能,定会还给你一个清净的。”一边说着就把钱收了
装进口袋里。三人又回到了客厅里,张道长依然一动不动的端坐着,半眯着眼,就像老僧入定一般。虽然他对众人进进出出视而不见的样子,但你又对他感到一种无形的亲和力,你越
靠得他近就越觉得像进入了一种祥和的气场一样,让你安宁舒适。
这时,年轻道士出去走了一转,提着一个硕大的木箱回来,木箱的箱体四周都是万字装饰,做工十分的精细。他把箱子在客厅中央一摆,打开箱盖上的活扣,把箱盖往上一拉,滑溜溜的就整个箱盖拉了起来,原来箱盖和箱体之间有伸缩装置,一拉起来后,那个箱盖就变成了一个
半人高的小方桌子了,再把箱子里的令旗令牌在半高的箱盖上一插,烛台香炉一放,现在这箱盖俨然就是一个道士做法用的法坛了。
又看到那年轻道士从箱子里抽出一卷东西,往那法坛前的地上一铺,那卷东西就伸展开来,原来是一卷上面绣了太极八卦图案的毛地毡。
这些方便实用的装备,万方予夫妇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心里不禁暗暗的称奇,这是现代化流水线的作业呀,万方予心里感慨着。正在他俩渍渍称奇的时候,年轻道士一直手脚麻利的布置着,烛台上给点了蜡烛,香炉里也焚了香,一时间,万方予的家里就变成道观里的水陆道场一样,烛火闪烁,香
烟缭绕了。
这时,年轻道士又从箱子里掏出两块干净的坐垫,摆在法坛的侧方,然后把万方予俩夫妇恭恭敬敬的请了坐在垫子上。张道长也已经换了一身绣满龙纹的鹅黄色法服,头戴黄冠,腰缠一条阔边黄绦,神气饱满的接过年轻道士递过来的三支高香,缓步的走到法坛前的八卦太极图中央,看那
模样是要开坛做法了。只见他双手擎着三柱高香举过顶上,恭恭敬敬的向着四个方向各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的祈祷着,也听不清他具体说的是什么,大概是向天地四方祷告说,弟子现在准
备开坛施法,请各路神仙鬼神借道避让等等。
张道长祷告完了,恭敬的把香往法坛上的香炉插好,手伸在底下的箱子里一摸。这时,令万方予两夫妇口瞪目呆的事发生了,只听到一阵“咚咚咚!锵锵锵!”的锣鼓声从箱子里喧哗而出,万方予的第一反应是,挖槽!录音机?这箱子还自带播放功能
!真是够牛的!在万方予的诧异中,张道长已经随着锣鼓丝竹的乐声开始进入仪式了,只见他仍然是口中念念有词的,拿起法铃摇了几下,取出几张符箓点燃后在空中画了个很复杂的符
号,然后蘸在装了酒的杯子里弄熄了。
最后拿起方方正正的法印用力的在桌上一印,就像信号一样,两师徒突然同时的张嘴大喝一声:“开呀……!”又像刚才被突然当面一吼的那样,万方予俩夫妇被吼得一阵的眩晕,这时,张道长右手擎着一把桃木剑,左手拿起法铃摇着,就着地上那太极八卦图,龙行虎步的走起了
罡步,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念着歌诀。年轻道士这时也擎着一面大一点的令旗舞动着加了进来,一边摇着旗,一边嘴里不断的附和着张道长的歌诀也唱了起来,在铿锵有力的锣鼓声中,两师徒一个舞着桃木剑
摇着法铃,一个挥舞着大旗在场上来回的走着罡步,你来我往的倒也热闹非凡。看了十来分钟后,万方予心里暗自嘀咕着,就像看了一场京剧一样,就这样唱呀跳的,能驱鬼?不是吧!老子花了上万块就为了看你们这场独家大戏?他正在胡思乱想的
时候。又看到他们师徒俩一起收住了脚步,大喊着:“收哇……”随着这一声吼,那喧闹的锣鼓声也瞬间的停息了,一下子,刚刚还喧哗不已的客厅忽的就安静了下来,反而让人有
点不习惯。
看到他们停了下来,一旁的万方予冷眼瞧着,心里想:完事了?这么简单?
他又看见那张道长从法坛上请了一张比普通符箓大点的黄纸,含了一口酒“呼”的喷到桃木剑上,然后拿着那桃木剑用剑尖在黄纸上横七竖八的画着什么。看到这里,万方予心里凉丝丝的,心想,完了!完了!这两师徒不会是香港黄正英的僵尸片看多了吧?接下来该不会是要表演喷黄酒显鬼脚印,砍黄纸显鬼血的这些招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