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灾难和危险面前,人类的本能和动物没有两样,就是竭尽所能的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危险,越远越好。这是人类自保的本能。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敢于逆流而上,迎着危险走去的话,那他不是疯子就是背负着重大责任感的人。
老徐和寒白露也是人,他们也有俱备这些天生的自保本能,可是他们是警察,人民警察的职责在他们身上背负着!在危难面前,他们是不能只顾着自保逃命的,何况现在连个鬼影都还没看到,总不至于就这样的落荒而逃吧。
所以,尽管巍巍颤颤的,两人还是缓慢的沿着走廊的墙壁向走廊的尽头走去,老徐又感觉手臂一阵阵的刺痛了,因为他又被寒白露的九阴白骨爪成功的锁住了。
平常也就几步就可以跨到的距离,现在像走了半个世纪一样,终于站在B107那半掩着的门的时候,老徐只感觉到背上凉飕飕的,两只脚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这时,一只手,一只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手,巍巍颤颤的伸向墙壁,摸了一会,“啪”的一下打开了走廊的电灯开关,声音使老徐一直崩得紧紧的身体条件反射的震了一下,随即,他又镇定了下来,只是眉头皱了皱。
电灯没有期待中的亮起,“该死的,谁把电闸给关了。”寒白露沮丧的缩回了手,她的举动提醒了老徐,他从身上摸了摸,掏出了他的手机,然后点开了上面的LED灯。
白森森的LED灯光射在门板上,早上寒白露贴着的封条不知道是不是没贴牢,现在倒垂着挂在门上,诡异的飘着。
被撞开过还没修好的房门半开着,在LED灯光照射的门缝里面,他们看到了恐怖的景象,不知寒白露怎么样,反正老徐就觉得自己的腿脖子止不住的在打颤。
房间里不是完全黑暗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惨淡的光线,和LED灯白森森的灯光交织下,一团白色的雾气在房间里诡异的涌动着,更加令人恐怖的是现在四娘的歌声更加尖锐,凄厉。
怎么回事?老徐惊异的看着门缝里诡异蠕动的雾团,双方隔着房门僵持着,大概是又过了一个世纪吧,老徐才慢慢的跨上一步,试探着把房门推开一点,“咿呀”的一声房门缓缓的被推开了。
在被打开的房门带起的风的作用下,雾团被扇得向后涌去,但却翻涌得更加的诡异,就像里面一个诡秘的幽灵向后退去一样。
老徐举起手中的LED灯,光线穿进了雾气里,但没有完全穿透的效果,反而更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雾气的后面躲藏着他投去的光线。
这时寒白露一直抓着老徐胳膊的手,紧张得连那指甲尖都几乎要刺进皮肤里了,专注着前面的老徐却浑然未觉似的,他也不回头,呲着牙向身后的寒白露低低的吼了一声:“你的手机呢?”
寒白露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有点不好意思的连忙松开手,把手机掏出来,也打开了LED灯,寒白露的手机明显比老徐的高档多了,明亮的灯光直接就穿透了舞动的雾团。
什么也没有,白雾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老徐稍稍的松了口气,这时才感到胳膊上那刺痛,他又不自禁的呲了呲牙,然后走了进去。
B107房里和他们早上离开的时候一样,大床,柜子,椅子和摆在书桌上的红色木梳,甚至连老徐随手甩到一旁的白色手套都还在角落里,一切都一动不动的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少了那具尸体和多了满屋子的白雾。
在寒白露那白晃晃的灯光照射下,可以看到,雾气是从房间的洗浴室里冒出来的,慢慢的走近了,洗浴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充满了雾气。
在两人手中的LED灯的照射中,雾气被轻易的射穿了,窄小的洗浴室里,墙上的镜子把LED灯光反射了回来。
洗浴室里溢满了蒸腾的雾气,但除了雾气就什么也没有了。
老徐慢慢的走了进去,寒白露连忙跟了进去,慌乱中还撞了一下前面的老徐,老徐皱着眉头把她那明亮的手机夺了过去,照向了地面,只见那里有一个下水道排水口,白白的蒸汽正不断的从那里冒了出来,还伴随着“咿咿”的尖锐的排气声。
“嗐!”寒白露在他身后探着脑袋看了看说:“原来是那里漏蒸汽了。”
老徐转过身歪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那你以为是什么?”
“嗤!”寒白露忍不住笑了出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讲真呢,我还以为是四娘出来了呢,吓死我了。”
“哈哈!”老徐得意的笑声在窄小的洗浴间里放肆的回荡着,带着嘲讽的语气轻蔑的说:“胆小鬼。”
“哟呵。”寒白露一听他提胆小鬼就忍不住了,她笑嘻嘻的指着老徐身后叫道:“小心!大胆鬼,你后面有只蟑螂!”
老徐自然知道她是在开他玩笑,虽然没有吓得蹦起来,但脸上那嘲讽的神情也顿时收敛了,悻悻的“唉……”了一声,沮丧的掉头走了出去,这回轮到寒白露得意的笑声在洗浴室里回荡了起来。
两人走出了南山楼的门口,都不约而同的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呼!里面的霉气真的让人难受死了。”寒白露扶着门前的梧桐树,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老徐在手机上看了看时间,刚过十二点,“走吧,夜了,我送你回家。”
“嗯,走吧。”
两人相伴着顺着小巷子往大街上走去,夜深了,四周的住户都已经休息了,静静的巷子里回荡着寒白露高跟鞋敲打在青石板上的脆响。小巷子的青石路边有道浅浅的排水沟,每相隔不远就有一个排水口,一些薄薄的蒸汽从排水口里冒出,渺渺的飘拂着,映着路灯灯光的淡黄,有点仙境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感触身边仙气缥缈的情景,老徐随口就念了几句:“梧桐树下,绵绵长话,聚亦依依,散亦依依。”
旁边的寒白露听了不禁怔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徐,老徐也觉得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念起诗来,而且,还和四娘的诗这么的相似!一阵难以自抑的寒颤,老徐觉得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开始长毛了。
两人不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南山楼,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小巷子深处的南山楼黑黝黝的,笼罩在神秘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显得更加的诡秘了,看得久了使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受,两人感觉不想再多看南山楼一眼了,不约而同的匆匆转身继续的往外走去。
身后一阵阴凉的风吹过,南山楼门前的梧桐树叶轻轻的摇晃着,在黑暗的笼罩里像一个巨大的恶鬼伸展着手爪要从后面扑过来抓住他们似的。
突然,老徐停住了脚步,僵直的站在那里,身旁的寒白露也直冲着他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