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素的目光牢牢地落在秃顶的严主任身上,瞬间收起了刚刚的和颜悦色,神色冰冷地说道:“行不行试过了才能知道,西医束手无策不代表中医也无能为力。”
“看来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医学可不是凭借冒险来证明成效的。”严主任紧皱着眉头,摆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势说道,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与质疑,那神情仿佛在嘲笑黄素素的不自量力。
“好了,严主任,肖司令已经明确将此事交给黄医生负责,我们暂且观望一下又能怎样。”马主任神色严肃地开口说道。其实他这番话并不全然是为黄素素辩解,要明白,在当下这个时代,中医的地位已经逐渐边缘化,大有向保健科靠拢的趋势。他的内心深处极度渴望他们中医领域能够涌现出天赋非凡的杰出人才,能够力挽狂澜,拯救日渐没落的中医医道。
听马主任这么说,严主任冷哼了一声,尽管心中依旧充斥着不满,但也不再吭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神中依旧带着深深的怀疑和审视,仿佛在等待着黄素素出丑。
黄素素抬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神色专注地说道:“赵敏,把我的针灸包拿来。这个时间刚刚好。”赵敏听闻,迅速从他们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仅有手掌大小的黑色小包。与此同时,郑辉则点燃了一个酒精灯,稳稳地放在床头的一张桌子上。赵敏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酒精灯上轻轻烤了一下,然后递给黄素素。只见黄素素用左手拇指、食指持捏着消毒干棉球,紧紧夹住针身下端,将针尖精准地固定在百会穴位的皮肤表面位置,接着右手熟练地捻动针柄,将针刺入穴位。紧接着,在相同穴位又稳稳地刺入一针。只是这一针她捻动针柄的次数明显少了一半。随后,她在涌泉穴上更是毫不犹豫地刺入三针。完成这些操作后,她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不再继续施针。
马主任走上前来,面露疑惑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还要在十宣穴施针吗?怎么这会儿就停下了。”
黄素素抬起手指了指手表,平静地解释道:“时间还没到,需要再等多一个小时。”
严主任听到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只觉得自己的智商仿佛已经被无情地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他用力挤上前,愤怒地指责道:“虽然我对中医的针灸一窍不通,但从来没听说过针灸进行到一半还要等待时间的,你这究竟是在故弄玄虚还是故意耽误病人的病情。”
黄素素对于严主任的问责仿若未闻,丝毫没有理会。反倒是马主任赶忙拦住了严主任,劝说道:“老严,你能不能耐心一些,这又不是变魔术,或者施展仙术,一挥拂尘就能把人给弄醒。你就再等一个小时又能怎样。”
很快,一个小时便如白驹过隙般过去了。黄素素动作利落地将柯晓宇在百会穴和涌泉穴的银针逐一取出,随后便开始在十宣穴施针。十宣穴位于手十指尖端,距指甲游离缘仅仅0。1寸(指寸),左右两边总计10个穴位。黄素素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一根接一根地将银针刺入柯晓宇的指尖。她施针的动作特别轻柔,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又是在指尖这般狭小的位置,稍有不慎就可能出现差错。等到十针全部施完,她的额头上已经微微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众人此时皆目不转睛地眼巴巴看着柯晓宇的脸,每个人的心思各异。有的满心期待着见证奇迹的发生,有的则心怀叵测,等着看一场笑话。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柯晓宇似乎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老马,你们中医就是一群装神弄鬼的神棍神婆!在这里拿着病人的性命肆意开玩笑,纯粹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严主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冲着马主任大声发火。
然而,严主任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护士激动地喊道:“醒了,醒了。”所有人瞬间循声望去,果然,柯晓宇此时双眼已经缓缓睁开,正一脸疲惫地看着众人,脸上满是懵逼的状态,显然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主任迫不及待地赶紧走上前,伸出手为柯晓宇把脉,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满是惊喜,激动地说道:“果然啊,脉象明显有力了不少,脉搏跳动也快了些许。”
“马主任,您可得小心点,我这针还没有取下呢。”黄素素赶忙出声提醒。
马主任兴奋得难以自抑,大声呼喊着:“这简直就是奇迹啊!此乃中医之幸事也。黄医生,我有一事想要请教,刚才我留意到您施针的过程中始终密切关注着时间,您所使用的针法是不是在临床当中极少运用的子午流注针法?”
黄素素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正是子午流注针法中的纳甲法。”
马主任不禁高高地举起大拇指,目光中满是诚挚的敬佩之情,赞叹道:“黄医生,您真是太厉害了!这等高深精妙的针法您都能运用得如此娴熟,实在令人钦佩!”
此时的严主任,脸色已经阴沉得难看到了极点,他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完全不晓得马主任口中所说的子午流注针法究竟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无知的旁观者,那尴尬的氛围简直浓郁到了极致,真可谓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黄素素并没有去理会严主任,回答完马主任的问题后,她一边格外小心地取下银针,一边转头对郑辉说道:“你过来帮参谋长做一些活血经络的按摩。”
“好的,老师。”郑辉恭恭敬敬地应道,然后快步走上前,开始认真地帮柯晓宇按摩起来。他此时的内心对黄素素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老师厉害,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马主任这下子可谓是得意非凡,他大摇大摆地来到严主任跟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神情,挑衅地说道:“怎么样?老严,你瞧瞧,西医没办法解决的难题,最终还是得依靠咱们中医吧。”
严主任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嘴唇动了几下,却竟然一时语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转身匆匆离开,那狼狈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经过半天时间的精心针灸和细致按摩,柯晓宇的状况有了显着的改善,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甚至能够自己坐起身,还喝了一些粥来补充体力。肖司令得知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看望柯晓宇。
“晓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肖司令眼神中满是如一个老父亲般的关切,目光紧紧地盯着柯晓宇。
“肖伯伯,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在床上躺得太久,腿部现在还没什么力量。”柯晓宇心中很清楚,肖司令只有在非工作场合才会亲切地称呼他的名字,在这种时候,他就是肖司令的侄子。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既如父子般亲密无间,又似师徒般相互砥砺。此时的肖司令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柯晓宇,心中涌起了不少的惭愧之情。他在心中懊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怀疑柯晓宇,若不是如此,他可能就不会遭到杨国峰的毒手,也不必白白遭受这么多的苦难。幸好,黄素素的及时到来,成功救了柯晓宇。
“黄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可真是妙手回春啊!”肖司令毫不吝啬地送上赞美之词。
黄素素反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职责所在,肖司令您过誉了。”
“哈哈哈……黄医生您太谦虚了,要知道,我这个医院里的医生,那可都是华国最顶尖的医学人才,就连他们都对柯晓宇的病情束手无策,而您一来,参谋长就苏醒了,说您妙手回春一点都不为过啊。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留在我们基地医院啊?”肖司令笑呵呵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黄素素连忙推辞道:“谢谢肖司令的信任和诚挚邀请,我在阳河那边还有一个中医学校需要我去打理。我相信在中医学校我能发挥出更多的作用,帮助培养更多的中医人才。”
肖司令略作思考,接着说道:“嗯,江湾这边也可以成立一个医学院,专门设立中医专业,由您来负责,觉得如何?”看来,肖司令真是求才若渴,一点也不肯放过这位杏林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