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大人,莫不是在消遣我?”
我看着眼前这件品红羽衣,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处青筋直跳,脸色顿时黑了一半。而当我看到卞城王又从身后掏出一整套金光闪闪、镶嵌着宝石珍珠的头面首饰和一堆胭脂水粉时,脸色立刻黑到极致。
我虽然以往也经常女装示人,但我的女装大多都只是身着母亲遗留下的黑色羽衣,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披着并未挽起,看起来像女子而已,哪里做过如此精致的女装打扮?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嘴角抽了抽,干巴巴地问。
“我也没办法啊!”卞城王一脸憋笑,似乎很是无奈,将那黄金发冠摆放在我面前,说道:“天界通感之力需要与被感知之人随身之物接触才能施展,不思仙子随身除了衣物就什么也没留下,你本就不是仙,能力有限,不将所有衣物穿戴整齐,尤其是这胭脂口脂,不思仙子每日都擦,都是最贴身的东西,定不能少!御龙兄,你说你缺了它们,那通感之力怎么施展得开啊?”
“是啊师尊!”凌光在一旁突然插言,一脸义正辞严。“既然答应别人,就得全力以赴,略微牺牲一点也无妨,你以前就这么教导我的,对吧!”
这小子,期待的眼神是一点都藏不住了!
我忍住想要杀人的情绪,心中虽仍有不愿,却也明白卞城王所言非虚。我轻叹一声,只得进屋更衣,将那品红羽衣与头面首饰一一穿戴整齐。
那羽衣柔软丝滑,贴合着我的肌肤,仿佛有生命一般,大小竟是完全合身;那首饰虽繁复,看来颇重,却在我戴上之后,仿佛与我融为一体,再无半分不适之感。这仙家衣物果然不同凡品。
我望着镜中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心中情绪错综复杂。那镜中的女子,身着品红羽衣,头戴黄金发冠,眉如新月,眼似秋波,唇若春樱,美得惊心动魄。
这张脸我很熟悉,宛然就是我幼时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我抚上镜中那张脸,想起她最后一次这样抱着我,摸着我的脸跟我说的话……
我后悔生下你……若没有生你就好了……
母亲,你当时是抱着怎样一种情绪,对九岁的我说出这样的话的……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我连忙低下头去,想要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顺便整理一下妆容。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凌光兴高采烈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师尊!您换好衣服了吗?阎君大人让我进来看看……"
我双眼湿润,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一抬头,正好和凌光那已经呆掉的表情对上了。
"为什么不敲门?!"我有些恼怒地说道。
凌光回过神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师尊,您真好看。。。。。。"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又是这句话,能不能说点新鲜的!出去吧!"
凌光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带着我向门外走去。一路上,他都显得特别安静,时不时地偷偷瞄我几眼,一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我心里暗自叹息,这孩子,终究还是年轻,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看见个好看的就脸皮薄成这样,这样不好。看起来,也是时候该给他找一个伴了。
崇圣教的女弟子也不少,回去就给他物色!
我心中打定主意,谁知,甫一踏出房门,便又对上卞城王那略显呆滞的目光。
“这容颜……如霜似雪,宛如天上之月……像,太像了……”他微张着嘴,低低呢喃,全然不知我心头怒意已是波涛汹涌。我微微蹙眉,手指轻抚额头,内心深感无奈。